出國倒計時十五天,傅城深這才想起來將我的那堆破爛寄回我的宿舍。
我打開箱子,裏麵的東西一股腦地衝了出來。
那些我刻意遺忘的記憶也猝不及防地闖了進來。
兩張演唱會門票,是那年夏天傅城深送我的畢業禮物。
他嫌棄地看著演唱會的人海:[喜歡讓他單獨給你唱不就好了,非要來演唱會人擠人幹什麼?]
我搖了搖頭:[就是要一起,才更有意義呀!]
他無奈搖了搖頭,戴上了我遞過來的卡通發箍。
卻在接下裏的時間裏比我玩得更瘋狂。
他在我耳畔輕輕說:[這麼喜歡,每年都陪你來!]
鏡頭捕捉到我們親密的一刻,投射在大屏幕上。
他卻慌亂地躲開了。
一個紫色貝殼,是我和傅城深在夏威夷海邊牽手踏浪的意外驚喜。
他嘴裏說著[一個貝殼而已值得這麼高興?]
轉身就將紫貝殼框進了相框。
一對情侶手表,[喂,你品味也太差了,手上那是什麼?頭繩?]
[給你這個,不要丟我的人!]
一張拍立得,不喜歡拍照的他端著我親手做的蛋糕:[不要得寸進尺,僅此一次。]
········
我潰不成軍,明明是一場交易。
我因為一點點廉價的愛,輸了自己的心。
我清醒地沉醉在這場情愛遊戲。
我哭著將紙箱子裏屬於我們的回憶,一點點燒掉。
不被珍惜的回憶,沒有被珍藏的必要。
收拾好一切,我用冷水衝了一把臉,卻還是壓不住紅腫的眼睛。
打開手機,看到了傅城深的朋友圈。
他和白惜夢的雙手緊握,我認出背景是傅宅的沙發。
我們曾在上麵恩愛到天明。
如今他卻握著白惜夢的手坐在上麵拍照官宣,多諷刺啊。
不一會這個朋友圈就聚集了數千點讚。
[恭喜傅少終於抱得美人歸!]
[傅少什麼時候把嫂子介紹給我們認識。]
······
在眾多恭喜的評論中有一天格外紮眼。
[贗品就是贗品,永遠也成不了真的。]
我剛要點讚,那條留言就突然消失了。
此時傅城深的頭像顯示有新消息。
我點開查看:[王媽今天休假,你過來幫忙做衛生,還有我想吃你做的椰子雞了。]
似乎怕我拒絕,他立刻給我轉了五萬。
備注:[保潔費]
我拒收了:[不必了。]
[你什麼意思?]
[不是你說我們合約到期了嘛?你以後不必給轉給我錢。]
我看著聊天框,對方一直顯示輸入中,卻半天都沒有收到消息。
最後他發過來一句:[一個小時之內,我沒有見到你,那就讓你的母親從我的醫院滾出去!]
我風塵仆仆趕到傅宅,看到的是一身真絲睡裙的白惜夢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
見我來了,她也不起身。
隻指了指樓上的臥室:[來了,先去把房間收拾一下。]
我推開臥室的門,掉落一地的文胸、內褲、撕碎的裙子無一不昭示著剛剛發生的激烈的情事。
我強迫自己不去看這些,像個稱職的保姆默默換掉沾滿血跡的床單。
紙簍裏塞滿了紙巾和小雨傘,我麻利地將垃圾袋打了一個結。
做完這一切,我感覺渾身都失去了力氣,恨不得癱軟在地。
就在這個時候,白惜夢走了進來輕聲在我耳邊說。
[我都知道了,你這個賤貨!你就這麼喜歡撿我的東西,以前撿我的早餐,現在撿我的男人!]
[今天,我是故意讓你來的,如果你有自知之明就該離城深遠遠的!]
我轉頭對上她那雙怨毒的眼睛,指了指換下的床單。
[在哪個醫院做的,挺逼真啊!]
[你猜,如果傅城深知道你白富美的身份是假的,你在夜場上過班,他會怎麼想?]
她看著我,恨得咬牙切齒,就要來扇我。
這時候傅城深的聲音響起:[你們在幹什麼?]
白惜夢假裝和善地看著我:[我在說過幾天就是我們的訂婚宴,想要邀請她參加,順便給她介紹個男朋友。]
[阿深你也真是的,明知道楚瑜缺錢,怎麼也不幫忙給她找個好人家。]
傅城深撫摸過白惜夢的臉:[你在這裏,我就看不到別人了。]
夜晚她們吃著我做的椰子雞,當著我的麵親吻。
我默默退出。
等我走出傅宅大門,支付寶再次提醒。
[支付寶已到賬十萬!]
備注:[保潔費+私廚費]
原來他以為我拒收是嫌少,可是傅城深。
我真的不要你的錢,也不要你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