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宿舍清洗身體,手機再次響起。
是傅城深發來的消息:[夢夢說想見見老同學,你也過來!]
[哦,對了你別穿白裙子了,頭發也剪了吧,你知道的夢夢不喜歡學人精。]
我擦幹頭發,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扯著嘴角一笑,學人精嗎?
剪刀哢擦,齊胸的黑長直剪短變成了利落的短發。
這些年我像是任憑人打扮的洋洋娃早就沒了自己。
也罷,我也想堂堂正正做回孟楚瑜。
我穿了一條黑色的裙子,頂著剛燙的粉色短發來到了傅城深定位的酒店。
剛推開門就看到傅城深和白惜夢緊握的雙手。
[喲,這不是咱們班的學霸嗎?這粉頭發,哪裏看到出來你原本是從山溝溝裏出來的。]
她穿著精致的白色香奈兒高定裙子,拎著愛馬仕,一頭烏黑順直的長發,襯托得她的臉光潔如白玉。
趾高氣昂地上下打量著我。
試圖喚起大家回憶起我大學時候的窘迫。
那時候我是學校開學典禮的學生代表,卻找不出一件沒有補丁的衣服。
明明拿著全額獎學金,卻連啃饅頭的錢都拿不出。
我因為自卑所以獨來獨往,班級裏的人大多數都不喜歡我。
背地議論我是土狗、窮鬼、怪咖。
而白惜夢是學校的校花,又是藝術生,很受歡迎。
每天早上都有人排隊送她早餐,又被她轉身扔進垃圾桶。
她拒絕了傅城深的五百萬,又不經意間透露出自己想出國留學的意願。
傅城深就默默安排好了一切,捐了一棟樓,送她去國外頂級學府深造。
她從來如明月高懸,我卻卑微如泥土。
看著我手中的lv,她的瞳孔一縮,不滿地看著我。
[聽說阿深可憐你,高薪請你去他們公司做實習秘書,你現在也背得起lv了,這可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你們說是不是啊!]
說完,眾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我不自在極了,這個包是我研究生期間給導師做助理賺來的,不是傅城深施舍給我的!
實習秘書也不是我想去的,是傅城深他欲求不滿,總是不分場合想要我,他才
·······
他給的工資我一分錢都沒動過。
我轉身想走,她卻不肯放過我。
[不是吧,你剛來就要走,我們的麵子你可以不給,阿深怎麼說也是你老板,老板的麵子你也不給?]
眾人起哄:[就是畢業三年大家好不容易聚一聚,你不是這麼掃興吧!]
傅城深摟著白惜夢,不悅地皺起眉頭。
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孟楚瑜,留下吧,今天算你加班。]
白惜夢炫耀似的伸出自己的指甲。
[阿深,我剛做了美甲,不能剝蝦,不如今天就讓楚瑜伺候我吃飯吧?]
[反正,秘書嘛,就是給人端茶倒水的。]
她笑著看向傅城深:[記得給我們老同學多點加班費哦!]
說罷她拉著我坐在她的旁邊,理所應當給我拿了一個碟子。
[剝吧,這可是我給你爭取的福利,我記得你以前就喜歡吃我不要的早餐,現在你可以和我上桌吃飯了!]
四周的目光像箭一樣向我射來。
傅城深夾起一隻蝦放進我的碟子裏,眼神卻隻看著白惜夢。
是我未曾見過的溫柔。
[剝一隻獎勵你一百,我隻要夢夢開心。]
他看了我一眼,眼中是警告的意味。
我知道我不能違抗他,我母親如今還躺在傅氏集團名下的醫院,用著最頂級的醫生,最昂貴的進口藥和最周到的服務。
他拿捏著我的軟肋。
我捏緊拳頭,隻剩三十天,隻剩三十天我就可以拿到國外的博士offer。
帶著母親一起遠離這一切。
蝦殼堆滿碟子,我的手上布滿了劃痕和紅疹。
我海鮮過敏,傅城深一直知道。
白惜夢看著我紅腫的手,得意地將蝦肉塞進嘴裏。
支付寶轉賬的聲音再次響起。
[支付寶已到賬一萬元!]
備注[剝蝦費!]
眾人的驚呼聲從此起彼伏響起。
[還是傅總大手筆!]
[孟楚瑜,你可真是抱對了大腿,還不給傅總敬一個!]
[真是開眼了,剝一次蝦頂我一個月工資!]
········
我在一片驚呼聲中,落荒而逃。
身上的紅疹越來越嚴重,我忍不住去洗手池衝洗。
這時候傅城深跟了過來。
他塞給我一盒過敏藥,別扭地扔在我麵前:[接著!]
[別怪我,我不能失去夢夢,你也早點找個人嫁了,免得夢夢總是多心。]
[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會給你一筆豐厚的嫁妝。]
我默默拾起過敏藥,再次說了一句好。
等他走後,我才敢流出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