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白語憐竟已出院,被三人簇擁著回到溫家。
裴景允、沈之時、陸祁言正指揮著溫家傭人,為她熬雞湯,燒熱水。
溫晴夏皺眉下樓,擋在一臉為難的傭人麵前。
“這裏是我家,不是她家,你們在做什麼?”
幾人同時露出不悅。
裴景允眉心微蹙:“她剛出院,身體虛弱,你不要如此計較。放過她,我可以允許你選我聯姻。”
沈之時將白語憐護在身後:“你要是再針對她,我就讓我爸終止和溫家所有合作!”
陸祁言一把將黑卡甩在溫晴夏臉上:“這張卡,買你照顧語憐一天!”
卡麵銳利的邊緣在額頭劃出血痕,溫晴夏摸到黏膩的血跡,指尖狠狠掐進掌心。
巨大的羞辱感將她淹沒。
三人不給溫晴夏拒絕的機會,逼她親自燉湯、燒水,做盡傭人的活。
直到白語憐“虛弱”地沉沉睡去,他們才安心離開。
人一走,溫晴夏強撐著快散架的身體,立刻將三家聯姻信物打包。
原本她選擇哪家的信物,便代表溫家與哪家聯姻。
如今她已做出抉擇,也是時候給出答案。
交給快遞員時,溫晴夏聲音冷硬:“務必十五天後再將它們寄出。”
快遞寄出,溫晴夏冷著臉,將與三人有關的所有物品,一股腦扔進垃圾桶。
那些承載著虛假回憶的物件,統統埋葬。
看著躺在垃圾中的東西,溫晴夏心中越發堅定。
這一次,她絕不再重蹈覆轍。
婚禮和簽證事宜亟待處理,溫晴夏在外奔波兩日。
期間,那三人不時發來消息,旁敲側擊試探她究竟選了誰。
溫晴夏一概不回。
好不容易忙完回到家,推開門,正看見白語憐像個公主一樣提著裙擺轉圈。
而她身上,赫然穿著自己為訂婚精心挑選的禮裙!
一股怒火直衝頭頂,溫晴夏厲聲嗬斥:“你們在幹什麼!”
白語憐渾身一抖,臉色驟變:“小、小姐......”
沈之時麵露不滿:“不就是一條裙子?語憐沒穿過,讓她試試又能怎樣?”
裴景允擋在白語憐身前,語氣不悅:“你嚇著她了。若是不願,我賠你一條便是。”
陸祁言上下打量著,眼中滿是嘲弄:“更何況,這裙子穿在你身上醜得要命,你有點自知之明,趁早讓給語憐!”
白語憐急忙想跑到溫晴夏身邊:“小姐,你聽我解釋......”
一邁步,她直直撲倒在地,昂貴的禮裙瞬間撕裂開一個大口子。
三人立刻上前攙扶,滿眼心疼地柔聲安慰,全然忘記了溫晴夏的存在。
這畫麵刺得溫晴夏眼睛生疼,她咬緊牙關,強壓下心頭怒火,冷冷開口。
“把裙子脫下來!”
白語憐害怕地一縮,眼淚簌簌落下:“我現在就脫......”
她說著,手伸向側麵的拉鏈。
三人臉色同時一變,慌忙製止她的動作。
見她滿臉淚痕,所有心疼頓時化作對溫晴夏的怒意。
裴景允眉頭緊鎖:“叫人當眾脫衣,簡直有辱斯文!”
沈之時雙眼通紅:“溫晴夏,我竟不知你是如此刻薄之人!”
陸祁言發出冷笑:“恐怕我們不在時,你也是這樣欺負語憐的!”
毫無根據的指責,像刀子紮進溫晴夏心裏。
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溫晴夏蜷緊手指:“既然你們這麼大方,現在就帶她走!愛買多少裙子都跟我無關!”
三個男人臉上掠過一絲喜色,白語憐卻瞬間瞪大眼,噗通跪倒在地,衝著她重重磕頭。
“小姐,我錯了!求您不要開除我!我一定會把裙子縫好,洗幹淨還給您!”
見她如此卑微,三人臉色陰沉下來,連忙將她扶起護在身後。
再看向溫晴夏,語氣已滿是戾氣。
“語憐已經道歉,你何必咄咄逼人!”
“又不是什麼大事,值得大動肝火開除人嗎!”
“恐怕衣服隻是借口,你就是想將語憐趕出去!”
看著他們拚命護著另一個女人,溫晴夏的心一點點冷透。
“我咄咄逼人?分明是她弄壞我的衣服,這也是我的錯?在你們眼裏,我就這般蠻橫無理?”
這番話並未在他們眼中掀起絲毫波瀾。
三人冷硬的表情明明白白寫著:她就是這樣的人!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溫晴夏自嘲一笑,繞過他們徑直上樓。
不過五分鐘,白語憐端著碗走進來,聲音怯懦。
“小姐,我做了您最喜歡的瘦肉粥,求您原諒......”
溫晴夏冷冷道:“出去。”
但白語憐恍若未聞,雙眼含淚:“小姐,您嘗一口也行......”
她強行將粥喂來,滾燙的粥燙傷了溫晴夏的手背。
溫晴夏下意識揮手抵擋,不料將粥打翻在地。
白語憐尖叫一聲,手臂瞬間紅腫一片。
溫晴夏尚未反應過來,三位少爺已踹開門衝了進來。
看到白語憐手臂的燙傷,三人頓時慌了神。
白語憐捂著傷口不讓人看:“不要怪小姐,都是我不小心......”
這話一出,三人頓時怒目瞪向溫晴夏。
裴景允撿起剩下的半碗粥,劈頭蓋臉澆在她身上:“因果報償,這是你該受的!”
沈之時搶過碗,狠狠砸碎在她腳邊,飛濺的瓷片將她腳踝割傷。
“你為什麼總要欺負語憐!”
陸祁言一把拽住她,將她拖到樓梯邊,毫不猶豫推下。
溫晴夏一腳踩空,猛然滾下台階,渾身骨頭仿佛散架般疼痛。
三個男人站在樓梯上,表情各異,卻沒有一絲心疼。
轉頭看向白語憐時,神色立刻變得溫柔無比。
“語憐,別難過,我們給你出氣!”
溫晴夏艱難地爬起,他們已簇擁著白語憐朝外走去。
“別怕,我們這就帶你去醫院,絕對不會留疤!”
心中一陣鈍痛,溫晴夏猛然閉眼不再看。
身上的傷口疼痛,卻遠不及心痛,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沒讓眼淚落下。
他們滿心滿眼隻有白語憐,那她也要永遠離開他們的世界。
與他們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