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向白緣心,眼神溫柔到讓阮西西心口發疼。
“我們正式訂婚了。”
掌聲雷動,祝福聲絡繹不絕。
白緣心羞怯地靠在他肩頭,鑽戒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阮西西有點恍惚。
她早該死心了,可當真正聽到這個消息時,她的心還是不可避免會泛起酸水。
“啊......對了!”
白緣伈突然提高聲音,目光精準地鎖定了角落裏的阮西西,提議道:“今天朝明的妹妹也在呢!西西可是鋼琴天才,不如為我們彈一曲?”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集過來。
阮西西僵在原地,無措低下了頭。
顧朝明皺了皺眉,但沒說話。
“來嘛,難道西西不願意祝福我們嗎?”
白緣伈還在繼續起哄。
阮西西深吸一口氣,放下酒杯走向鋼琴。
她不能拒絕,也不敢拒絕。
因為顧朝明最討厭她在人前“丟顧家的臉”。
來到琴前,她抬手彈起了首婚禮交響曲。
這是曾經為顧朝明練了無數遍的曲子。
才彈到一半,突然“哢嚓”一聲。
鋼琴凳毫無預兆地斷裂,她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膝蓋磕在大理石地麵發出沉悶的響聲。
“啊呀!”
白緣心驚叫捂嘴:“這凳子怎麼......西西你沒事吧?”
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嗤笑。
阮西西狼狽地爬起來,看到白緣伈眼底藏不住的得意,和顧朝明麵無表情的臉。
“對不起,”她聲音發抖,“我......”
“行了。”
顧朝明皺眉打斷她:“自己下去換件衣服。”
沒有關心,沒有安慰,隨意的像在打發一個搞砸了表演的下人。
阮西西默默來到洗手間,鏡子裏映出她慘白的臉。
掀開裙擺,膝蓋一片青紫青紫,但遠不及心裏的疼。
她終於明白,在這場宴會上,她就是供人取樂的小醜。
宴會接近尾聲時,阮西西正準備悄悄離開,卻在門前被白緣心攔住。
白緣心親熱地挽住她的手臂,嬌滴滴道:“西西妹妹,別急著走呀,朝明還有件事要告訴你呢。”
她身後站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肥頭大耳,西裝包裹住發福的肚子,看向阮西西的眼神讓她渾身發毛。
“這位是王總。”
白緣心笑吟吟地介紹道,像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他是做建材生意的,家底豐厚著呢。雖然離過兩次婚,但特別會疼人。”
王總迫不及待地上前握住阮西西的手:“久仰阮小姐大名,今天一見果然......”
邊說邊用粗糙的拇指曖昧地摩挲她的手背。
阮西西猛地抽回手,胃裏一陣翻騰。
白緣伈假裝沒看到她的抗拒,繼續說道:“朝明說你也到年紀了,王總這樣的條件配你正合適,下個月就可以......”
“是他的意思?”
阮西西直接打斷她,聲音發抖,目光越過白緣伈,看向不遠處端著酒杯的顧朝明。
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視線,卻隻是淡漠地別過臉,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那一刻,阮西西如墜冰窟。
原來他不僅不愛她,還迫不及待要把她像垃圾一樣處理掉。
王總又湊過來想摟她的腰:“阮小姐,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
“滾開!”
阮西西再也忍不住,猛地推開他,在對方錯愕的目光中衝出了宴會廳。
夜風吹不散她胸口的悶痛。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花園,終於忍不住幹嘔起來。
黑暗中突然伸出一隻手遞來手帕,一道低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阮小姐,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