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後,阮西西整整三天沒再出過房門。
老管家第五次端著餐盤站在門外,裏頭昨天的飯菜一口沒動,已經涼透了。
裏頭一點動靜都沒有。
顧朝明從樓梯走上來,瞥了眼原封不動的餐盤,冷笑一聲:“不吃就餓死,不用管她。”
老管家欲言又止,但也不敢再說話,端著餐盤退下。
房間裏,阮西西蜷縮在床上,額頭滾燙。
她發起了高燒,昏昏沉沉間,突然想起很多事。
想起小時候她被人欺負時,顧朝明特意帶人去班上幫她立威。
想起十八歲生日那晚,他喝醉後落在她唇上的吻。
想起顧氏危機時,他深夜回家看到她等在沙發上,不耐煩地說“以後別等了”,卻還是接過她溫著的醒酒湯......
那些零星的溫暖像走馬燈一樣在眼前晃,最後定格在他扇她耳光時暴怒的臉。
“朝明哥哥......到底為什麼......”
滾燙的眼淚滑進鬢角,她徹底昏睡過去。
再醒來時,入眼是醫院慘白的天花板。
老管家紅著眼眶紅著眼眶告訴她,說她燒到40度,昏迷了一天一夜。
阮西西動了動幹裂的嘴唇,沒有說話。
管家沉默了一瞬,歎道:“少爺他......公司有事......”
那就是沒來了。
阮西西望著窗外,閉上了眼。
出院那天,也隻有管家來接她。
車子駛入顧家別墅時,她遠遠就看見餐廳燈火通明。
顧朝明正給白緣伈盛湯,動作溫柔得刺眼。
白緣伈不知說了什麼,逗得他低笑,那張總是對她冷言冷語的臉,此刻帶著她從未見過的縱容。
阮西西站在玄關,覺得渾身發冷。
見到她回家,顧朝明頭也不抬,冷聲道:“既然病好了,就別擺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這裏沒有人會在意你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小伎倆。”
阮西西沒說話,轉身往樓上走。
“站住。”
顧朝明叫住了她,終於抬眼,但聲音比剛才更冷了:“既然不願意和我們一桌,以後就去和傭人一起吃。”
白緣伈假意勸阻:“朝明,這不太好吧......”
“好。”
阮西西的回答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甚至笑了笑,蒼白的臉上那雙眼睛黑得驚人。
“挺好的,謝謝顧總安排。”
這是她第一次沒叫哥哥,甚至沒叫朝明,而是叫顧總。
及其生疏的稱呼。
顧朝明看著她的背影,眉頭緊鎖。
怎麼突然瘦了這麼多......
他以為她會哭會鬧,就像以前每次被他傷到後那樣,倔強地紅著眼睛,問他為什麼。
可她隻是平靜地接受了,甚至還說謝謝。
看著那道瘦削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顧朝明突然把筷子拍在桌上,煩躁地“嘖”了一聲。
過了沒幾天,就是白緣伈的生日。
顧朝明為此特地在顧宅舉辦了場盛大的生日宴,給足她麵子。
阮西西站在宴會角落的陰影裏,看著顧朝明挽著白緣心的手走向中央。
顧朝明低沉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遍整個大廳。
“今天除了是緣心的生日,我還要宣布一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