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是我身旁,林玉渾身赤裸,計生用品散落在地,他脖間還有曖昧的紅痕。
紀明瑜平複情緒,他握住我的手,深吸一口氣,聲音仍舊發顫。
“馮曉春,我相信你,你解釋吧,我聽。”
我看著紀明瑜滿含期盼的眼睛,突然笑了。
“紀明瑜,你到底想要什麼答案?”
林婷推開紀明瑜,她握住我的手,指尖刺入我掌心傷口。
“曉春姐,你怎麼能背叛明瑜呢,你太糊塗了!”
“姐,是她約我來這裏,在水裏下藥,我喝完就動不了了,她說是為了讓你滾出她家,為了讓明瑜哥後悔——我什麼也不知道啊!”
林婷不可置信地搖頭,她看向紀明瑜,反複說那句“不可能”。
紀明瑜鉗住我的下巴,眼中滿是厭惡,像是在看什麼臟東西。
“馮曉春,你真夠賤的。”
“對,紀明瑜,我確實夠賤。”
我賤到親手培養殺死自己真心的人。
“紀明瑜,我真後悔遇見你。”
我眼前一片模糊,為了不哭出聲,死死咬住唇,血順著唇角落在手背上。
紀明瑜突然愣了,他掰開我的唇,食指放在我齒間。
見我狠狠咬下,林婷心疼得上前推我一把,卻被紀明瑜攔住。
“小婷,今天事情太多雜亂,你是孕婦,得仔細身體。”
“曉春病了,不能讓你染了病氣,你姐弟暫時先在別處住著,車在外麵等著,你們先去。”
林婷本來不死心,但見紀明瑜態度堅決,隻好作罷,而這姐弟倆一走,我就被紀明瑜狠狠壓在床上。
“馮曉春,你是缺不了男人是嗎,你就這麼下賤?!”
脖子被他掐住,視線模糊中,我用顫抖的食指抹去他臉上的淚。
“紀明瑜,在你眼中,什麼才叫高貴,要是遇見當年資助你上學的人,你也會這樣對她嗎?”
紀明瑜手下鬆了幾分力氣,眼中滿是冷意。
“她是我的恩人,我自然會對她尊敬愛重,你怎麼配和她相提並論?”
得到答案,我意外的心安,笑著從喉嚨擠出一個好字,眼一翻,陷入黑暗。
再度睜眼,我已躺在家中大床上,紀明瑜在我身旁。
為了讓我舒服點,他用手心握住輸液管加溫。
床邊我愛吃的曲奇下,壓著一張白紙,上麵隻有“對不起”三個字,是紀明瑜的字跡。
“曉春,你醒了,醫生說你身體情況太差,我替你向樂團請了長假,你安心休養吧——”
學生時代到結婚三年,我從未在他麵前脆弱過,許是這次我這副模樣,激發了他的保護欲。
紀明瑜滿臉愧疚,他端著藥,一勺勺喂我。
“這是小婷帶來的補藥,曉春,你要是不喜歡別人來咱家住,我讓她去別處,你身體太差,別太激動。”
我看著他溫柔的模樣,心尖卻不起一絲漣漪,隻覺得無比悲哀。
被他傷得太深,我突然發現,我不愛紀明瑜了。
如今對他,甚至連喜歡都算不上。
可結婚三年,我不得不承認,這是溫馨的一段日子。
我們夜夜歡愉,甚至那些未能宣之於口的愛意,都在意亂情迷中一一坦白。
隻是以往每次歡愉後,紀明瑜都會為我煲一盅湯。
如今他卻把鍋碗都扔了,全換成新的。
我不死心,換院第十一次去檢查,我仍舊瞞著紀明瑜,獨自前去。
多日幹嘔嗜睡,我帶著檢查報告,問出那個以往最期盼的問題。
“醫生,我是不是懷上了?”
醫生頓時一臉難色,他看向我,像是下了某種決心。
“你最近嗜睡幹嘔,應該是服用某種藥物過量導致的,並沒有懷孕。”
我心裏一沉,卻也無比慶幸,可醫生接下來的話,如同給我當頭一棒。
“加上你頻繁服用避孕藥,對身體造成傷害過大,你怕是很難自然懷孕。”
我愣愣盯著醫生,像落入不得解脫的混沌中,反複喃喃著“避孕藥”。
“對,不過這些日子你很少服用了,這是好事,你老公總算是會疼人了。”
許久,我才恍然明白,笑著哭出聲。
“可是,我從沒吃過避孕藥,從沒吃過。”
怪不得每次歡愉後,紀明瑜都會給我煲湯。
怪不得,他在前日向我承諾好好過日子後,就把那些東西都扔了。
他怎麼能!他怎麼舍得?
我扶著牆,跌跌撞撞走出診室,剛抬眼,卻瞧見我總是工作繁忙的丈夫,正陪著他的小青梅在做產檢。
紀明瑜笑著貼在林婷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滿臉幸福。
我攥緊手中寫著難孕的檢查報告,捏住一角,連同我的真心,一並撕碎。
回到家中,我翻出林婷給我的“補藥”,放進煲湯罐中。
“曉春,這是給我做的?”
看紀明瑜一臉驚訝,我笑著點頭,又把一旁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資助證明遞給他。
他以為是禮物,迫不及待要拆,我及時攔住他。
“明瑜,等吃完飯再看吧,畢竟我們的日子還長著。”
我端著甜湯,把勺子抵在他唇上。
“喝吧。”
甜湯被他大口飲盡,我不說話,隻是默默盯著他,直到藥生效。
“曉春,我怎麼感覺,有點困——”
“紀明瑜,我要走了。”
打斷他的話,我起身一字一字說,紀明瑜他拚命抓住我,問我要去哪兒。
“離婚,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