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時天花板刺眼的燈光讓我一陣眩暈。
還沒緩過神來就聽到付流青的聲音:“命真硬啊。”
她正蹺著腿坐在床尾塗指甲油,見我醒了,頭都沒抬一下。
我這是,又重生了?還是?
我看了看她,又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終於確認,我竟然沒有死。
可是為什麼?
“醒了就好。”
我爸攥著抽血管走過來,他身上的白大褂還是做實驗時穿的那一身。
他捏我胳膊的力道大得出奇,“這次實驗異常,得補個血樣,不知道對你身體有沒有傷害。”
付流青突然嗤笑一聲,吹了吹指甲:“人醒了不就沒事了,還這麼大動幹戈地抽血,至於嗎?”
聽著付流青熟悉的冷嘲熱諷,我才稍稍感覺到這個世界的真實。
父親並沒有理會付流青。
針頭紮進血管,鮮紅的血順著軟管湧進密封袋。
我聞到父親身上散發出來的晚香玉的味道,那是林意滿獨有的香水味!
昏倒前的記憶翻湧而出。
我拔出針頭,扔在父親身上,咬牙切齒地說:“你告訴我,那些謠言是真的嗎?”
父親不滿地扶了扶眼鏡,嚴肅地說:“你現在是在質問你的父親?”
“你也說了這是謠言,我沒想到你越來越像你媽了!”
聽到母親,我瞬間激動大喊:“你別提我的媽!”
一向溫順的我居然敢反抗他,我爸聲音立刻提高八度:
“當初要不是你媽疑神疑鬼,我們的實驗早就成功了!如今臨門一腳了,你又開始作妖。”
付流青看情形不對,拉著父親打圓場:“我早就說了,別讓小衡參與了,這孩子根本就不是做臨床研究的料。”
誰料父親竟不下台階,反而說:“你懂什麼!”
我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隻覺得頭痛欲裂。
我抱住頭大喊:“你們出去!你們都出去!”
他倆瞬間噤聲。
父親小心收好我的血袋,隻留下一句“我明天開始住實驗室”,轉身便走。
付流青出奇地安靜,看了我一眼,關門離開。
我躺在床上,突然好想媽媽,隻有媽媽會永遠包容我、肯定我。
我來到母親墓前,雨絲飄灑在青灰色的墓碑上,母親的名字——周月薇三個字還很新。
看著母親的遺像,我委屈地哭了出來。
明明阻斷藥沒有問題,為什麼我會有同樣的窒息感,父親什麼時候和林意滿在一起的?
付流青為什麼處處針對我?
所有的問題我都想不通,我第一次深深體會到什麼是無力感。
忽然,我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那炙熱的紅,不是付流青又是誰!
她怎麼會在這?
來不及多想,我躲入墓碑後。
付流青的高跟鞋聲停在母親墓前,我緊張到屏住呼吸。
她聲音略帶顫抖:“月薇,這次我終於救下小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