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瞬間心領神會似的笑出來。
我怒不可遏地衝過去,揪起她的衣領,大聲說道:“既然你不是造謠,那你拿出切實的證據來,否則,我就報警。”
關於我爸和林意滿的風言風語,上一世我也沒少聽,可父親常說清者自清,爛事不辯。
林意滿更是一貫高冷,從不與人多言,一門心思撲在實驗上,一篇篇論文發表在頂刊,就是她最有力的回擊。
在我眼裏,那些造謠的人無非是嫉妒父親總能拿下國家科研項目,又無能為力,隻能造謠抹黑,根本沒必要白費口舌在這些爛人身上。
隻是,這些流言蜚語被我母親聽了進去。
她因此鬱鬱寡歡,在一次實驗中竟忘記服用阻斷藥,中毒身亡。
我不明白,連我都能堅定地相信父親,為什麼和父親相濡以沫二十多年的母親卻做不到。
如今,我能重活一世,母親卻永遠不在了。
可馮曉曉壓根不懼,她雙手一用力,就推開了我,嘲諷道:“你以為我沒有嗎?”
她環視一圈,挑釁地看著我:“不過,你確定要把你爸的醜事在大庭廣眾之下抖出來?”
眾人一聽便紛紛開始起哄,你一言我一語地表示要實錘。
馮曉曉的囂張竟讓我覺得渾身發冷,紅著眼,不知該如何作答。
她看出我的猶豫,靠近我,拿出手機,小聲在我耳邊說:“喏,你要的證據。”
我眼睛掃過手機屏幕,腦子嗡的一聲炸開,感覺世界都安靜了。
酒店門口摟抱的兩個人,正是父親和林意滿。
“趙青衡,你以為我是造謠,這樣的證據我還有很多,至於什麼時候爆出來......”
隨著上課鈴聲響起,大家紛紛離開,留下我呆呆地站在原地。
馮曉曉離開時意味深長的笑,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我望向走廊盡頭。
這三天,父親為保證實驗順利進行,一直住在實驗室。
我貼著牆根躡手躡腳走到門縫邊。
我爸正俯身給林意滿調移液槍,右手手指擦過她的手背,微微摩挲。
左手支撐著實驗台,將嬌小的林意滿抱在自己懷中。
這些原本在我眼中習以為常的互動,瞬間多出了些曖昧感。
我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想看得更真切一點。
上一世,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科研項目和付流青身上,從未關注到一向儒雅謙和的父親居然會和自己的學生之間有這樣的暗潮。
看見我進來,他倆觸電似的分開,林意滿耳垂緋紅。
我爸微整衣襟,戴好眼鏡,清了清嗓子,看向我:“這幾天我不在家,你跟流青相處還好吧。”
我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愣愣地看著他。
可內心的焦躁卻如黑洞一般吸食著我。
哪怕是當初在謠言最甚囂塵上的時候,我的選擇也一直都是相信。
如果我早點發現,上輩子是不是能理解母親的憂鬱。
我來回看著父親和林意滿,想在他們之間找到其他千絲萬縷的聯係。
林意滿正擺弄著離心機為實驗做準備,白大褂底下露出來一小截粉色蕾絲裙邊,晃得我眼疼。
父親見我沒說話,也沒多說什麼。
他從密碼櫃中取出阻斷藥,“來,把藥吃了,實驗馬上開始。”
我回過神來,接過藥片,但控製不住顫抖的手。
上一世,就是因為付流青偷換了阻斷藥才導致我中毒死亡。
重生不過三天,他們所有人都變得如此陌生,付流青突然的巴結,父親和林意滿之間的曖昧,都讓我不知所措。
阻斷藥冰涼的塑料板硌得掌心生疼,提醒著我,先完成實驗再說。
我咽下藥片,投入實驗。
相同的窒息感襲來。
我極力張大嘴巴卻依然無法呼吸。
怎麼會這樣?
我緊緊抓住身旁的父親,瞪大雙眼,迎上他關切的眼神。
卻終究,沒能說出一句話,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