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幾點了還沒來公司?人家小鐘都看完病回來了。”
“蘇瓷安,你還想不想幹了!”
剛走出醫院,就接到張經理的電話。
“我也生病了......”
本來想張嘴辯解,卻被他粗暴地打斷。
“你也,你也,人家生病你也跟著生病。”
“人家得了絕症你是不是還要跟著去死啊!”
“哪那麼多借口,不想幹就滾!”
我被他訓得腦子嗡嗡地疼。
直到電話掛斷十分鐘了,尖銳的刺痛感還在攪著我的腦神經。
因為熬了通宵,腰腹痛得不得了,所以我才急急忙忙去了醫院。
明明在微信上我跟張經理說明過情況了。
也在釘釘上提交了請假申請。
隻是來不及等他批準而已。
真的有那麼大罪過嗎?
“@蘇瓷安,能不能求求你別再玩兒這種無故曠工的把戲?”
“賤不賤啊,人家清怡身患重病都還堅守在崗位。”
“別提了,害人精就是害人精,害得我們還要幫她做事。”
不隻是張經理,在沒有拉領導進去的一個公司小群裏,陳穎也在帶頭罵我。
想到周宴深隨隨便便就許給鐘清怡一台車。
我卻要為了一點治病錢忍受無端的咒罵。
霎那間,我再也忍不住,蹲在醫院門口哭了起來。
就在我哭得手腳發軟,又要暈過去的時候,終於接到了曾經心心念念的那個電話。
“瓷安,聽說你今天沒去上班?”
我不由開始揣測。
聽說,聽誰說,鐘清怡嗎?
“昨晚上也一整晚沒回家,你去哪兒了?”
“你關心嗎?”
我如今的嗓音幹啞難聽,任誰也聽得出來不對勁。
周宴深頓時有點著急。
“瓷安,無論你在哪裏,發個定位給我,我現在去找你。”
我沉默良久,最後還是把幾公裏外的便利店位置發給了他。
在等周宴深過來期間,我拖著步子,慢慢地往定位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我的腦子裏像走馬燈一樣閃過兩人的曾經。
我和周宴深從大一就在一起。
他是孤兒,我的家人不支持我們這段感情,因此我和家裏斷絕了關係。
剛畢業的時候,找工作很難。
兩人的支出全靠我讀書期間打各種零工攢下的存款。
周宴深也為此感動過。
“賢妻扶我青雲誌,我還賢妻萬兩金。”
這句話後來在網上很火。
卻是周宴深早就對我做過的承諾。
後來他果真做到了。
實現了他的青雲誌,卻沒有實現對我的承諾。
因為我始終隻是公司裏的一名底層員工,前途一眼望得到頭。
差距一旦拉大,中間黑洞洞的縫隙就可以吞噬掉曾經一切的好。
已經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周宴深不再跟我分享公司裏的日常。
隻記得上周的一個夜晚,他難得有興致,手放在我的腰間輕輕捏了捏。
刺痛感瞬間襲來。
我幾乎是爬著離開了有他的臥室。
想要解釋,卻開不了口。
昔日的感情早已變質。
如果他知道真相後,做出的選擇不是陪我一同抵抗病魔,而是獨自離開呢。
我不敢賭。
所以開始了長達一周的冷戰。
回憶結束後,閃過的最後一個畫麵是那天晚上周宴深陰沉的臉。
“想什麼呢,臉色這麼差。”
那張臉和眼前這個擔憂地看著我的男人好像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我突然想再給他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