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液,在那一刻徹底凝固。
我甚至忘記了呼吸,隻能驚恐地看著他。
他轉身,對著門外冷漠地吩咐。
門被推開,十幾個高大壯碩的男人排著隊走了進來,他們目光渾濁,帶著不懷好意的打量,將我團團圍住。
那一瞬間,我如墜冰窟,渾身的血液都逆流了。
“不......不要......”我崩潰了,手腳並用地向後退“顧時錦!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
我哭著,喊著,用盡全身的力氣尖叫。
“我懷了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啊!”
可顧時錦沒聽見,他早就走了。
蘇婉兒,站在地下室的門口,看向我的眼神卻充滿了勝利者的快意。
她輕笑著,緩緩開口。
“褚秋秋,你認為,我有可能讓你肚子裏的賤種活下來嗎?”
看著向我走來的男人。
絕望,像潮水一般將我淹沒。
不。
我不能讓他們得逞。
我可以死,我的孩子不能!
我咬破舌尖,雙手飛快結印,那是褚家世代相傳的禁術。
我用剩下的一半心頭血,護住了我肚子裏的孩子。
趁著所有人都不在的空擋,我找機會逃了出去。
可我也油盡燈枯了。
耗盡了所有心頭血,我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生下念念的那天,我幾乎是立刻就斷了氣。
是住在隔壁的好心鄰居張阿姨發現了我,她和周圍的街坊鄰居一起,湊錢安葬了我,又將嗷嗷待哺的念念抱回了家。
這麼多年,是他們輪流照顧著我的女兒,讓她平安長到了七歲。
而我,化作一縷殘魂,日日夜夜守在念念身邊。
......
幾天之後,因為沒有等到我,顧時錦再次憤怒的趕了過來。
他一腳踹開門,猩紅的目光死死地釘在念念身上。
“褚秋秋那個賤人呢?”
“她跑到哪裏去了?為什麼還不回來?”
念念被他嚇壞了,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她仰著那張與我幾乎一模一樣的小臉,眼眶裏蓄滿了淚水,卻還是鼓起勇氣,用顫抖的聲音回答。
“媽媽......媽媽已經死了。”
“她不在了。”
空氣,在那一刻凝固。
顧時錦扯出一個冰冷至極的笑。
那笑聲裏沒有半分暖意,隻有無盡的嘲諷與涼薄。
“死了?”
他重複著這兩個字,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你跟你那個下賤的母親一樣,滿嘴謊言。”
“她可真是狠心,為了躲我,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扔下不管。”
“她是不是教你這麼說的?好讓我放過她?”
我飄在他麵前,看著他用世界上最殘忍的話,去刺傷一個七歲的孩子。
我的孩子。
我伸出手,想將念念護在身後,可我的指尖,卻隻能一次又一次地穿過她的身體。
無力感,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我死死纏住。
念念的眼淚終於決堤,大顆大顆地滾落。
她哭著搖頭,哽咽著說:“沒有......媽媽沒有扔下我......媽媽真的死了......張阿姨說的......”
“閉嘴!”
顧時錦不耐煩地打斷她,眼底的最後一絲耐心也消耗殆盡。
“她那種女人,怎麼可能輕易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