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是誰的野種。”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回去告訴你那個不知廉恥的媽,讓她立刻去醫院,把心頭血獻給婉兒。”
他說著,仿佛篤定我還活在這個世上,隻是躲了起來。
“不然,”他頓了頓,彎下腰,湊到念念耳邊,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念念的身體猛地一顫,眼淚終於決堤,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顧時錦卻看也不看,直起身,拉開門,大步流星地離開。
砰的一聲,大門被重重甩上。
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隻剩下念念壓抑不住的、細細的啜泣聲。
我飄到她身邊,想抱抱她,想替她擦幹眼淚。
可我什麼都做不了。
我隻能看著我的女兒,因為她親生父親的幾句惡毒言語,哭得渾身發抖。
顧時錦臨走前那冰冷的話語,像是一把生了鏽的鑰匙,猛地打開我塵封已久的記憶。
七年前的記憶,伴隨著濃重的血腥味,鋪天蓋地向我湧來。
那時的我,還不是一縷孤魂。
那時的褚家和顧家,也還是世代鎮守惡靈的玄門望族。
而我與顧時錦,是人人稱羨的夫妻。
我們履行著家族的使命。
直到蘇婉兒的出現,打破了所有平靜。
那晚鎮壓惡靈的法陣突然被破,無數怨氣衝天而起,將整個顧家老宅籠罩在一片鬼哭狼嚎之中。
我趕到時,顧時錦的父母,已經倒在了血泊裏,氣息全無。
而顧時錦正抱著蘇婉兒,她臉色青白,唇角掛著黑色的血跡,是中了屍毒的跡象。
他看到我,那雙曾盛滿溫柔的眼眸,瞬間被血色與仇恨填滿。
“褚秋秋!”他嘶吼著,聲音裏是毀天滅地的恨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為了和那個野男人私會,擅離職守,才害死了我爸媽!”
我看著他懷裏奄奄一息的蘇婉兒,她藏在顧時錦看不見的角度,對我勾起一個得意的、淬著劇毒的笑。
那一刻,我什麼都懂了。
是她。
是她破了法陣,放出了惡靈,害死了顧家的長輩,又用苦肉計給自己染上屍毒,將一切栽贓到我的頭上。
“不是我!”我急切地想要解釋,“時錦,你信我,是蘇婉兒......”
“閉嘴!”他根本不聽,血紅的眼睛死死瞪著我,“婉兒為了示警,身受重傷,你還想汙蔑她?”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利刃,將我的心割得鮮血淋漓。
為了強行鎮壓四散的惡靈,我獻祭了自己一半的心頭血。
可我不能倒下。
我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想告訴他真相。
更想告訴他,我的腹中,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
可他沒有給我任何機會。
等待我的,是他將我關進顧家的地下室。
“你這個賤人,就是你毀了一切。”
我癱在地上,小腹處傳來一陣陣絞痛,那是獻祭心頭血的後遺症,也是動了胎氣的征兆。
我護著肚子,仰頭看他,淚水模糊了視線。
“時錦,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你不是愛和男人苟合嗎?”他打斷我的話,臉上浮現出一種殘忍的笑意,“那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