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安瀾臉上的表情有轉瞬即逝的崩裂。
他大步流星地走來抓住我的手臂。
“來多久了?還是剛到?”
我麻木地告訴他剛到,甩開了他,去吧台點熱可可。
服務生抱歉地說這款是組合套餐,不單賣,問我是否能接受套餐另一款的口味。
肖安瀾這時又來抓我的手。
“不用點了,這個套餐我買了,正好熱可可沒人喝。”
我的喉嚨在這一刻酸得發痛,幾近艱難地問他。
“那另一款是誰喝的?”
他愣了愣,別開眼,才說是林曉。
原來他那晚帶給我的熱可可,是別人不要的。
我失神地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肖安瀾拉住我問我去哪。
我咬爛了嘴裏的肉,才跟他說。
“去你公司,林曉要貓。”
“哦,那一起。”
路上他又問我是不是真的剛到。
我沒有理他。
林曉在看到我和肖安瀾一起出現時,愣了一下。
我平靜地把貓包遞給她。
她也看出今天不是談事情的好日子。
走之前,肖安瀾將熱可可塞給我,擋在我與林曉之間,低聲道。
“熱可可有點冷了,你生理期快到了,回去熱熱再喝。”
“晚上做好飯等我回來,我們仔細規劃登山行程。”
我依舊沒有理他。
他要來送我,卻被林曉喊停了腳步。
“安瀾,你去哪?我哥給了我一份合同,你幫我看看有什麼問題唄。”
肖安瀾對上林曉秋水盈盈的眼,說不出拒絕的話。
“那走吧。”
熱可可被我扔進了出門遇見的第一個垃圾桶裏。
離開公司我就去見了離婚律師,卻沒來由地兩眼一黑,暈在了律師麵前。
在醫院睜開眼時,陪床的隻有臉色發白的律師。
手機上沒有任何來自肖安瀾的消息。
他昨晚,沒回家。
醫生告訴我,我得了一種罕見病,已經到了中晚期階段,治愈率隻剩下百分之五。
“目前來看,多例發病誘因指向一種昂貴,但臨床試驗不夠全麵的骨傷特效藥。”
他報出一個藥名。
我的心一涼。
是肖安瀾托人從國外帶回來修複腿傷的藥,幾年來我都在服用。
手指攥緊被單,下唇幾乎被我咬得出血。
肖安瀾,不止斷送了我的職業生涯。
他還間接地讓我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
醫生繼續說。
“你應該不知道,你懷孕三個月了,目前來看是雙胞胎。”
“但是,這個病的感染細胞會擴散至胚胎。”
“趕快和家人商量一下,你的孩子需要盡早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