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有嚴重潔癖外加貓毛過敏,卻帶回來一隻臟兮兮的流浪貓。
他不冷不熱地解釋。
“林曉撿的,求我放咱家隔離幾天。”
“她有抑鬱症,我不好拒絕她。”
“我的貓毛過敏去年治好了,忘記告訴你了。”
我卻注意到他衣領下陌生的吻痕。
以及手腕上粉色的皮筋。
幾年前因為救他留下的腿部舊傷,忽然疼得厲害。
我笑了一下。
“肖安瀾,咱倆離了吧。”
他訝然。
“因為一隻貓?”
“嗯。”
肖安瀾表情很冷淡,沒說什麼。
我習慣性地壓下心頭的苦澀。
“我跟了你六年,無數次說過想養一隻貓或狗,無數次求你收養路邊挨餓受傷的流浪動物。”
“每一次,你都以潔癖和過敏為由不留餘地地拒絕我。”
我忍住眼中酸意,問他。
“過敏能治,那潔癖呢,也能治?”
肖安瀾皺著眉頭給貓喂了貓條,又親自給貓換了藥。
我從沒見過這樣體貼入微的他。
哪怕是我的腿剛受傷那會兒,他也沒有這樣細心地照顧過我。
他再次開口。
“蘇夢,你覺不覺得,你在胡攪蠻纏。”
“一隻貓而已。”
“林曉是個抑鬱症病人,拒絕會讓她胡思亂想,你體諒一下不行嗎?”
“你自己都說了你想養這些東西,這下不正好過個癮。”
“真要算下來,你還得謝謝林曉。”
“要不是她找我幫忙,我一輩子都不會讓這些東西進家門。”
林曉是他合作方的妹妹。
從一年前開始,林曉的名字,越來越頻繁地出現在肖安瀾的語句裏。
我哽住,眼裏聚起水汽。
扯了扯他手腕上的皮筋。
這大概也是林曉的。
原本這裏該是一塊表。
“我送你的表呢。”
他撥掉我的手,好像我的手上有什麼汙穢,生怕弄臟皮筋似的。
“不知道丟哪去了。”
那塊表二百六十八萬,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但卻是當時月薪不過三萬的我,用幾乎全部的積蓄買下來送他的。
他之前一直戴著。
可我的全部身家,終究敵不過一根粉色皮筋。
曾經我也學著別的情侶,要求他戴我的發繩。
他不肯,說不喜歡身上有亂七八糟的顏色。
我拿出黑色的,他又說不喜歡那種束縛感。
於是我再沒提過,他也忘了。
而今,他身上出現了違和的粉色,出現了緊縛的桎梏。
還有那宣誓主權一般的陌生吻痕。
我無比清楚這些意味著什麼。
“肖安瀾,明天抽個空,咱倆把婚離了。”
“我沒開玩笑。”
他不以為意地穿上外套,又拿著車鑰匙走到我麵前。
“你說話前過過腦子。”
“我最討厭把婚姻當兒戲的人。”
“你不記得當年是我不顧家裏的反對,將娶你進門的嗎?”
“結婚你不出力,離婚倒是隨口就來。”
“我怎麼沒見別的女人張口閉口就是分開、離婚。”
“行了,多大點事兒。”
肖安瀾安撫似的揉了揉我的腦袋,把我抱緊進懷裏,輕輕拍著我的背。
“等過兩天把貓送走,我讓助理安排休息,到時候找個專業的登山團隊,帶你玩一周。”
腿受傷前,我是名氣很大的登山教練。
腿傷之後,肖安瀾不允許我進行任何激烈的戶外運動,登山裝備也被他扔進了雜物間。
想必是天大的愧疚,才讓他想到用登山補償我。
他語氣溫柔平緩,出門的步伐卻是急匆匆的。
很快,我收到一條消息。
是林曉發來的聊天截圖。
肖安瀾問她要不要帶顆粒的。
我自嘲地輕笑。
與我親熱時,他為了舒服,都是讓我吃藥。
林曉又給我發來一條語音。
她的聲音甜膩動人,我學都學不來。
“蘇小姐,勾勾手就越界的男人,你還留著他幹什麼。”
“不如轉手給我。”
“離婚,我給你一個億,怎麼樣?”
“我並不是一定要跟你搶他。”
“隻是——”
“他跟我死去的愛人長得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