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沒有睡覺。
我把那件婚紗掛在衣帽間裏,然後坐在對麵,看著它,看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秦斯越敲開了我的房門。
他已經換上了為婚禮準備的高定西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英俊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看著我,聲音平靜。
“收拾好了嗎?車在外麵等著了,該去婚禮現場了。”
我抬頭,看著他。
一夜未眠,我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臉色也十分蒼白。
我問他:“秦斯越,我們在一起八年了,對不對?”
他皺了皺眉,似乎不明白我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是。”
“我十八歲就跟你在一起,陪著你從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學生,如今身價上億的上市公司總裁。”
“我為了你,放棄了去國外念書的機會,放棄了我最喜歡的設計,一頭紮進商場,幫你打理公司,陪你熬了多少個通宵,喝了多少頓酒,你自己還記得嗎?”
我的聲音很平靜,沒有歇斯底裏,隻是陳述一個事實。
秦斯越的臉色變了,眼神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又恢複了冷漠。
“你現在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想用這些來道德綁架我嗎?”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道德綁架?”我站起身來,一步走到他麵前,直視著他的眼睛:“我隻是想問你一句話,秦斯越,你愛過我嗎?”
他沉默了。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突然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份文件,遞到我麵前。
“江念,別鬧了。”他的語氣裏帶著一絲高高在上和施舍:“這是秦氏集團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轉讓協議,我已經簽好字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嗎?現在給你。”
“昨天的事,是我沒有,我向你道歉,我們忘記昨天,好不好?今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別讓所有人看笑話。”
我看著那份文件,上麵的白紙黑字,隻需要我簽個字。
秦氏集團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市值超過二十億。
這就是他給我的補償。
用錢,來買斷我的委屈,我的心痛,我這八年可笑的青春。
他以為,這樣就夠了。
他以為,我江念,也可以用錢來收買。
我突然覺得,一切都索然無味。
我沒有去接那份文件,隻是看著他。
“好啊。”
秦斯越明顯愣住了,他的提議,我會這麼輕易就接受了。
他看著我,眼神裏帶著一絲關心和不確定。
我沒有再給他機會,把東西放進去,關上門。
“等我一下,我化個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