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商牧寧不見了。

商霽川找了他一晚上都沒有發現他的身影，急得口腔裏都起了皰疹。

正在他滿腔怒火訓斥無用的下屬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屏幕上顯示著“莊凝煙”的名字。

他按下接通鍵：“喂——”

電話那頭傳來莊凝煙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霽川，我今早出門才發現牧寧竟然倒在了家門口，他現在昏迷不醒、滿嘴胡話，你快來看看吧——”

商霽川立刻掛斷電話，駕駛汽車飛馳而去。

江清辭醒來的時候，就見到許多醫生護士匆匆朝著兒科病房飛奔而去。

她一臉疑惑，緩緩地走到護士台，隨口問了句：“發生什麼事了？”

“商總的兒子高燒不退，商總暴怒，醫院把兒科所有的醫生護士都召集過去了。”

一位護士回答。

“看樣子情況不太好，商總和他的夫人都急壞了。”

江清辭手中的杯子倏地落地，水濺濕了全身。

顧不上擦幹，她立刻跟在浩蕩的隊伍後麵趕去。

整個科室的醫生圍在病床前，仔細查看儀器和商牧寧的脈搏後，向商霽川彙報：“商總，孩子就是因為淋了雨發了高燒，現在高溫已經降下去了，您可以放心了。”

他眉心緊蹙，看著病床上小小一隻的兒子，麵色不善望著兒科主任：“牧寧高燒燒了一夜，會影響智力嗎？”

兒科主任陪著笑：“商總，您放心，我們已經拍過片，小少爺的腦部一切正常。”

莊凝煙在一旁隱晦地閃過一絲不甘的神色。

然後堆起假笑：“霽川，既然醫生說沒事，那一定沒問題，你若是不放心，我留在牧寧身邊照顧他吧。”

溫柔體貼的語氣一下子平複了商霽川憤怒的心情。

他勾起一抹淺笑，語氣很是輕柔：“凝煙，那就辛苦你了。”

江清辭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耳畔傳來圍觀醫護人員的竊竊私語。

“媽呀，商總對夫人講話這麼溫柔的嗎？”

“果然還是得夫人出馬，才能平息商總的怒火。”

......

所有的言語不顧江清辭意願地灌進她的耳中，像是絞肉機一般攪爛她的五臟六肺。

所有人都離開後，商霽川才發現了站在門外的江清辭。

“清辭！”他眼中帶著擔憂，“你身體還沒好，怎麼過來了？”

“我是牧寧的媽媽，他出事了我難道不該來嗎？”

她聲音沒有絲毫情緒的起伏，卻讓他莫名有些不安。

“清辭，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我是怕你擔心。我找了牧寧一夜都沒找到，幸好凝煙發現了他，及時將他送到醫院來。”

江清辭眼神看向莊凝煙，帶著銳利：“那我還真要謝謝她了。不過，照顧牧寧的事我來就好。”

正在這時，商牧寧醒了過來，聽到這句話，沙啞的嗓子嘶吼：“不！我不要你！我就要莊姨！”

他眼神中對江清辭的厭惡與抗拒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牧寧——”她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商霽川堵住。

“清辭，既然牧寧想要凝煙照顧，就由著他吧，況且你身體也沒好，我不忍心讓你繼續受累了。”

江清辭指尖深深嵌入掌心，沉默了許久才從喉嚨中發出一聲“好”。

半個月後，江清辭和商牧寧同時出院回家了。

她整理好房間，碰上同樣從另一間房內走出來的莊凝煙時，愣在了原地。

“你為什麼會在我家？”

質問的語氣讓莊凝煙麵色一僵，正想反駁回去，卻被商牧寧搶過話茬：“是我求爸爸讓莊姨搬進來照顧我的！”

江清辭眼神一沉：“不行，我不同意。”

商牧寧當場臉色就拉得老長：“你算什麼東西！這個家是爸爸說了算！爸爸同意了！”

商霽川聽到爭執聲走了過來，看了看在地上打滾的商牧寧，解釋：“清辭，牧寧一定帶著凝煙回家照顧他，我拗不過他，總歸也是幫你減輕一些負擔。”

她扯了扯嘴角，心底湧起陣陣無力：“好。”

很快，整個家她都會讓給交給莊凝煙“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