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燼明魔鬼般陰濕的笑容瞬間將我拉回到六年前的回憶裏。
他派我去接近黑道大哥趙無良。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但趙無良那天喝多了酒,色心大起,他命手下的小弟扒光我,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慌亂恐懼。
傅燼明踢開包廂的門,渾身都散發著殺氣。
他帶小弟們做掉所有人,最後到我跟前,鄙視地將外套扔下。
“程刀,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就跟他睡上了?”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他便一錘定音地為我定性。
“你還真是個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趙無良不近女色,你勾引男人的手段不錯嘛。作為一把刀,很好,你很好。”
他笑著感歎,而我卻全身冰冷。
那時,我便知道,他不會娶我了。
但我卻不肯放棄,我想或許我的血我的傷能讓他多幾分於心不忍,有了憐便會生了愛,即便機會渺茫,可萬一呢。
但我輸了,輸得很徹底。
麵前的傅燼明他俯身靠近我,熱氣漫過我的耳廓。
“謝亭家規森嚴,你下藥也好,勾引也罷,盡快懷上他的種,進門會容易得多。”
“另外,在床上要學會示弱,不要像之前受傷哼都不會哼一聲,沒有男人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我愛了七年的男人教我如何在床上討好別人。
我嘴角閃過一絲苦笑。
“是,傅總。”
在天海做事多年,我一向不會拖泥帶水。
跟蹤謝亭多日,終於找到他落單的時候。
我一記手刀劈向他,不知道為何,昏倒之前他看向我的眼神不是恐懼,而是驚喜。
來不及細想,我將謝亭拖到酒店。
拿著催情藥的手抖了抖,還是沒能下進去。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做了他的刀太久,傅燼明似乎忘了我也是個活生生的人。
忽視我的感情和痛苦,是他的一貫作風。
兩年前,為了拿灘灣那塊地,我記不清到底挨了幾刀,完全是憑著本能回到別墅。
林菀菀開門看到一個血人倒在沙發上,嚇得大叫傅燼明的名字。
而傅燼明則緊緊抱住林菀菀,遮住她的眼睛:“菀菀,不怕。”
他將林菀菀橫抱起來上樓:“程刀,下次再敢嚇到菀菀,我拿你是問。”
林菀菀善良,在傅燼明懷裏哭著問我流那麼多血會不會痛,可傅燼明隻是鄙夷地看我一眼,輕描淡寫地哄著林菀菀。
“你看她叫都沒叫一聲,菀菀,程刀不像你,她不怕痛。”
怎麼就不怕痛呢?
那晚,我明明也叫著傅燼明的名字,求他救我。
可他眼裏隻有那隻受了驚的小白兔。
他沒聽到我喊痛的聲音,到頭來卻說我不怕痛。
罷了,是我的錯,我的聲音太小,叫不進他心裏去。
不知道何時,眼淚竟然不爭氣地流出來了。
我抖抖手,催情藥盡數落在杯子裏。
“沈霜。”
身後的謝亭呢喃著。
......
手機上跳動著是傅燼明的來電。
我沒接,很快,電話被掛斷。
手機又震動兩聲。
是傅燼明發來的消息。
惜字如金兩個字。
“回來。”
以往,我收到他的消息,不管是什麼場合,都會第一時間離開。
但這次,我忤逆了他的意願,按滅手機。
謝亭停住動作,用眼神詢問我是不是有事。
我搖搖頭:“不重要,我們繼續。”
這時的傅燼明應該是氣瘋了。
因為我的手機不斷震動著。
“程刀,立刻回來!!”
“我命令你!!”
“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有些煩躁地關機。
從前的程刀唯命是從,根本不是因為天海的傅總隻手遮天,威風八麵。而是愛。
因為愛,我明知道這份感情是穿腸毒藥,他對我隻有冷漠與利用,可我依舊視若罔聞地捧著這杯毒酒一飲再飲。
可現在,有比愛更重要的事情了。
我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