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失憶後,我見到的第一個人是傅燼明。
從此,天海傅總手裏多了一把最鋒利的刀。
第一次圓滿完成任務,他對我說,風浪平息就娶我。
七年,我為他擋子彈,扛暗算,為他處理那些見不得光的麻煩,雙手沾滿了洗不淨的血汙,隻為讓這天海城做我的嫁妝。
可高高在上的天海老大最終卻愛上了一朵不染塵埃的小白花。
我回別墅複命時滿身是血,他為我下派最後一個任務。
“程刀,你最後一個任務是嫁進謝家。”
我愣住:“你要我嫁給別人?”
他摟住嬌弱的小白花點頭:“菀菀同謝家有婚約,你嫁過去,菀菀嫁我才不會惹人非議。”
我難以置信地看他。
他懷裏的小白花被我身上的血腥氣熏到,皺了皺眉。
他淡漠開口:“菀菀聞不得血腥味,今晚你住外麵。”
七年真情,一場荒唐。
“好。”
我輕聲答道。
這段飲鴆止渴的感情,早該畫上句號了。
隻是他還不知道,我的記憶似乎在慢慢恢複。
模糊的記憶裏,豪車停在摩天大廈前,一眾西裝革履的大人物畢恭畢敬迎接我:“大小姐。”
......
傅燼明似乎沒想到我會答應得這麼爽快。
他以為我在賭氣,揉揉眉心,丟出一個寬慰我的方案。
“等我和菀菀結婚後,你可以甩了他。”
我無力一笑。嘴角的傷口被拉扯到,很痛。
為傅燼明做事整整七年,他早已把我的順從當作理所當然,他能給出一個備選方案,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但很可惜,我並不打算感恩戴德地接受。
“打打殺殺的日子過倦了,聽說謝家是個好人家,我也想回歸普通人的生活。”
我看向他。
他臉上表情沒有一丁點變化。
心中泛起一絲苦澀,對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生出這樣的期待,自討苦吃。
我啞啞開口:“那我先下去了,傅總。”
傅燼明叫住我:“等一下。”
我心中一動,停住腳步,他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你把地板弄臟了。”
低頭,地板上都是我的血跡。
我死裏逃生滿心隻想著向他彙報任務,讓他放心。卻忘了他的小白花有潔癖,見不得一點臟東西。
我跪在地上擦拭地板,渾身的刀口像是被撕裂般疼痛。
才擦幹淨,鮮血便又從傷口溢出滴落在地板上,越擦越多,怎麼都擦不完。
林菀菀看得心焦,扯扯傅燼明的衣袖,怯生生開口:“要不還是我收拾吧,她越弄越臟了。”
傅燼明聲音冰冷:“一點小事都做不好!還不快走?!”
冷風穿堂而過,可是身體上的冷,遠比不了我的心冷。
因為失血過多,兩眼前像是被蒙了一層黑紗,我踉蹌了幾步才站起來,強撐著一口氣往外走。
落地窗的倒影中,傅燼明蹲下身,為他的小白花的裙擺拂去塵埃,柔聲細語地說:
“菀菀,我來收拾,小心臟了你的手。”
我閉了閉眼,嘲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