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謝行雲從書房出來,看見躺在地上睡著的我,一抹心疼從眼底劃過。
他將我抱起,放回床上。
“對不起,昨天我腦子太亂了。”
“你先好好休息,餐廳信息完點發你,等我回來小乖。”
他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一如往常溫柔入骨。
可我再也開心不起來。
謝行雲就像他襯衫最上麵的那一顆紐扣,冷靜、克製,掩蓋所有風光。
可就在昨晚,我親耳聽見門內那激烈的質問才知道,原來靜默的樹隻是不為我喧囂。
看著謝行雲離開的背影,眼角不斷有淚落下,沁濕了枕頭。
再醒來,已經是下午了。
我為自己畫好精致的妝,換上華麗的衣裙,像是奔赴一場盛大的死亡。
這一次,謝行雲沒再遲到。
鮮花、蛋糕、捧著鑽戒單膝下跪的謝行雲。
燈光下,一切都被鍍上迷人的光暈。
我有一瞬間恍惚,仿佛昨天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我隻要接下眼前這枚戒指,即可到達幸福的彼岸。
下一秒,幻想被打破——
許詩的專屬鈴聲響起,謝行雲沒有猶豫,立馬接了電話,而後訝然起身。
“你別怕,我馬上來。”
掛了電話,麵色凝重對我道:
“兩個男人在她門口砸門,我過去處理好就回來。”
說完,轉身離開。
我扯住他的衣角,努力克製著淚水不要掉下來。
“你在求婚,謝行雲,第二次了。”
他一點點皺起眉,看著我仿佛在看什麼令人惡心的東西一般,厭惡得毫不加掩飾。
“求婚什麼時候不能求,許詩一個女孩子萬一對方動手怎麼辦?”
“虧你還是她閨蜜,輕重緩急分不清嗎?既然這樣,你跟我一起去,自己好好看看是不是你想的齷齪樣子!”
說完,死死扣著我的手腕,不由分手地將我拖上了車。
來到許詩家門口,果然,兩個頗為凶悍的男人用了砸著門板。
“開門!你開門!你家漏水了讓我們進去看看啊!小姑娘講不講理啊?”
謝行雲皺眉,上前交涉。
緊閉的房門突然被打開,許詩紅著眼撲進謝行雲懷裏,委屈極了:
“你終於來了,我好害怕……”
而後,像是才看見我一般慌忙跳開,露出一個羞澀的笑:
“阿凝不好意思呀,我實在太害怕了,下意識找了最信任的人。”
“對了,他應該是求完婚才過來的吧?要是因為我耽誤你們可就不好了。”
她的聲音像是螞蟻啃噬皮膚般,不算疼,但惡心至極。
我目光冷漠,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懶得和她說話。
樓下那兩男人見終於來人處理,對著許詩沒好氣道:
“敲了那麼久不開門,我們樓下都被淹成什麼樣子了,還不讓開讓我們進去看看!”
許詩霎時紅了眼眶:
“你們那麼凶,罵罵咧咧,我怎麼敢開,誰知道你們想幹嘛?”
那兩人本就惱火,眼見許詩不僅毫無歉意還倒打一耙也來氣了,竟直接推了她一把作勢要進去檢查。
謝行雲目光一凜,死死堵在門口保護著許詩的領地。
三言兩語之間便爭吵了起來,不知怎的就動起了手。
刻在骨子裏的本能反應,讓我下意識地上去保護謝行雲。
混亂之間,其中一人想將許詩拎出來,可謝行雲將她牢牢護在懷裏,伸手用力一推,竟將我推了出去。
我腳步踉蹌,“啊”的一聲跌坐在地,疼得麵色發白。
“夠了!”
謝行雲麵色鐵青,大喝一聲,對那兩人道:
“無論損壞多少,我都會賠償,重新裝修期間,住酒店的費用我也會報銷,不要再為難小姑娘了!”
他為許詩擋下所有風雨,卻沒發現被他推到的我。
自嘲一笑,獨自離開了這個地方。
回到家,我將自己的東西收好,放進衣櫃深處。
這一晚,謝行雲沒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