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月有些興奮的抬頭看向母親:
“娘說的是真的嗎?爹真的中舉了?”
隨即語氣中帶著羨慕開口。
“真好,姐姐從小就有爹娘兄長的疼愛,現在又即將成為人人羨慕的官家小姐。”
母親,兄長一臉心疼的看著此刻泫然欲泣寧月。
看向我的視線裏全是厭惡不滿。
上一世發生的與此刻重合,本以為經曆過一次,我已經可以坦然麵對,可再次麵對我的心還是痛得仿佛被人活生生剜出來。
一向暴脾氣的喬鬆氣得兩眼通紅。
“伯母,景行哥你們也未免太過偏心,你們說寧月身子弱,可她從小又生過幾次病,反倒是阿棠從小大病小病從未間斷,好幾次差點人沒了,就連現在她還發著高燒。”
“大夫說,若是再不好好保養,她也活不了幾年了,您讓阿棠替寧月嫁給山神,那不就是讓阿棠死換寧月活嗎!”
一杯茶盞在喬鬆腳下碎裂,我臉色一變忙將人護在身後。
“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對我家家事指指點點,你的娘親若是教不好你,我也可代為管之。”
“還有沛棠也是我的女兒,我自然也心疼。可山神娶妻迫在眉睫,她作為姐姐理應替妹妹出嫁,更何況沛棠一年後下山,直接成為官家小姐以後的好日子數之不盡。”
“更何況阿月從小嬌生慣養,又如何受得了這往後的饑寒交切。”
喬鬆被母親不要臉氣得胸脯不斷起伏,我安撫的拍了拍她。
掩去眼底的酸澀,聲音帶著哽咽。
“那母親認為我就一定受得住那饑寒交切?”
母親語氣一頓,神色因為我的質問變得猙獰。
“受不住又怎麼辦,難不成你要我看著阿月去送死?阿月尚在繈褓時就被親生父母丟棄,從會說話開始性格就變得敏感膽小,你不一樣你有的爹娘兄長,她都不曾有,你讓我怎麼忍心看著她孤身一人去送死。”
一向不將我看在眼裏的兄長,此刻雙眼通紅近乎哀求地看著我。
“阿棠,兄長從未求過你,如今算兄長求你替阿月出嫁吧,若是一年後你平安下山,你讓兄長做什麼,兄長都絕無二言。”
我抬眸看了兄長許久,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寧月雖不曾有過親生父母兄長的疼愛,可她有你們啊!我雖有父母兄長,但又何時得到過一絲你們的疼愛?”
“寧月去是送死,那我去就不是送死嗎?我時常在想我是不是娘你親生的,不然為何你會對一個孤兒比對親生女兒還好。”
啪的一聲。
我的臉被一掌打得朝一旁偏過。
眼淚大顆大顆流下,在滑過那片緋紅時變得火辣刺痛。
“好啊!我告訴你為什麼!我生你時難產幾乎要了我半條命,可你生下來隻會不分晝夜哭鬧,就這樣在月子裏我又差點丟了半條命,好不容易等你長大,可你從不親昵我半分,你的爹為了考舉從不管家裏任何事,家裏家外的重擔全落在了我的身上。”
“就在我即將撐不下去時,阿月出現在我的麵前,她乖巧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