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夥被他突然的暴怒震得愣住,麵麵相覷。
陸景深沉著臉,額角青筋跳動:“別太過分,真要鬧出事,我爸媽能饒得了你們?”
這話像盆冷水,澆滅眾人的玩鬧心思,紛紛收了手。
他彎腰抱起昏迷的溫念,大步往醫院趕,懷裏的人燙得厲害,呼吸微弱,他的心莫名揪緊,又強壓下這股異樣。
消毒水的氣味彌漫在病房,溫念緩緩轉醒。
護士端著藥盤笑盈盈走近:“你男朋友守了你一天一夜,緊張得不行,眼睛都沒合過。”
溫念望著天花板,扯了扯嘴角,沒回應。
陸景深有些不自然地別過眼:“我隻是希望你別耽誤婚禮,我爸媽會不高興。”
聽著這話,她滿心絕望如潮湧,昨夜的屈辱還曆曆在目,那點所謂的緊張,太無力。
“知道了。”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卻帶著扯不斷的疲憊。
“沒事就趕緊出院,別耽誤了明天婚禮彩排。”
她沒再說話,沉默裏,是攢了許久的死心。
出院回家後,陸景深大概是因昨夜事心有愧疚,跟她說林晚清已經離開了,並且讓她搬回原來房間住,還特意讓傭人燉了補品端來。
溫念望著那碗湯,淡淡開口:“這裏麵有我過敏的食材。”
陸景深愣在原地,尷尬在空氣裏蔓延,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喜好,連補償都用錯了方式。
後來,陸景深又讓人送名貴衣服、珠寶,可每件、每樣,都是林晚清喜歡的風格。
溫念看著那些東西,自嘲地笑,在陸景深眼裏,自己永遠都是替身,連補償都得照著別人的喜好來。
她緩緩走進書房,從保險櫃裏取出一個U盤。
U盤裏存著從她開始照顧陸景深起的點點滴滴,有她寫的日記,字裏行間,是深夜守在病床前的擔憂,是他難得展露笑容時自己藏不住的歡喜;還有兩人為數不多的合照,照片裏,她挨著他,眼睛發亮,像捧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物。
這些全是關於他的獨家回憶,是在無數次失望裏,硬撐著不肯放下的念想。
她早就決定要跟過去的自己告別,要把這些記憶清理幹淨,可真到了這一刻,心裏還是泛起一絲不舍的漣漪。
就像攥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明知沒用,卻忍不住想抓住。
她苦笑著搖頭,如今再看,那些念想荒唐又多餘,沒必要再留著了。
深吸一口氣,溫念抬手,U 盤劃過一道短暫的拋物線,“哐當”掉進垃圾桶。
她望著垃圾桶,像是看到那些年卑微又執著的愛意,被一股腦扔進去,再也不見天日,
終於在這一刻,化作決絕的告別......
婚禮彩排當日,陸父陸母有事缺席。
陸景深的電話突然打進來,聽筒裏,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催促:“溫念,你趕緊來現場,別耽誤了彩排時間。”
她握著手機,想到熬過明天就能徹底逃離這段窒息的關係,勉強揚起嘴角,強打起精神,朝著婚禮彩排場地走去。
剛踏入現場,一道嬌柔的聲音就鑽進耳朵裏。
“景深,婚禮彩排讓我來行不行呀?我也想感受一下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