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茹被氣得臉色鐵青。
季臨淵那句“夫人”和那保護性的姿態,像一記無形的耳光狠狠抽在她臉上,簡直比江傾黎潑的水更讓她難堪!
她死死盯著季臨淵攬在江傾黎腰間的手,發出一連串的冷笑:“好好好,季臨淵!有這麼樣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妻子,你會後悔的!”
說完,拎起桌上的包包轉身就走。
空氣仿佛凝固了幾秒,江傾黎後知後覺,才感到出一絲尷尬來。
身體不自然地僵了僵。
季臨淵鬆開手,垂眸看向江傾黎,語氣客氣而平淡:“沒事吧?”
江傾黎深吸一口氣,那一分難言的悸動。
腰側,被季臨淵攬住的地方仿佛才殘留著熱度。
她搖搖頭:“沒事,謝謝季先生解圍。”
“嗯。”季臨淵沒再多言:“下午有個會,先走了。”他轉身離開,挺拔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門口。
江傾黎在原地站了片刻,才端起自己那杯早已涼透的水,慢慢喝完。
她有種預感,往後的日子,怕是不會平靜了。
......
辦公室裏,也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消息,沒過多久,差不多半個公司的人都知道,她江傾黎走了大運,居然搖身一變,成了集團的總裁夫人。
經過差不多一天的試探之後,消息被證實了。
再次踏入辦公室,江傾黎敏 感地察覺到,她工位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了。
手下那幾個老員工,原本對她這個空降且年輕的項目經理不冷不熱、甚至偶爾流露出輕視,現在卻是小心翼翼的探究和難以掩飾的討好。
“江經理,早啊!”
平時眼高於頂的陳副總監主動打招呼,笑容格外真誠。
“智新科技的項目收尾報告我幫您整理好了,放您桌上了。”
“傾黎姐!”前台的小張端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快步過來,“剛磨的,您嘗嘗?知道您喜歡美式,沒加糖奶。”
她壓低聲音,帶著八卦的興奮,“昨天樓下咖啡廳......是真的嗎?季總他......”她沒說完,隻是朝她瘋狂眨眼。
“江經理!”隔壁組的李組長拿著份文件湊過來,笑容帶著明顯的諂媚,“我們組有個新方案,想請您抽空指點指點?或者......方便的話,能不能請您在季總麵前提一提?”
麵對這些變化,江傾黎隻好把職業化的平靜微笑掛在臉上,跟工作有關的,隻談工作,跟工作無關的,幹脆避而不談。
她心裏明 鏡似的,自己已經站在了風口浪尖,幾乎成了全公司的八卦對象,這時候,越低調約好,否則,遲早惹禍上門。
不,在接受這個心身份時,她就已經惹了禍了!
想到孟婉茹看向她時,那含恨帶怨的眼神,江傾黎隻能歎氣。
......
下午,江傾黎去總裁辦公室送年度企劃表,一直盯著電腦看的季臨淵忽然出聲。
“後天是季家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你要出席。”
頓了頓,掃了眼江傾黎的穿著。
米白色的女士西裝,襯衫上打著蝴蝶結,肉 色絲 襪配高跟鞋,打扮的不算寒酸,但也不出挑,典型的都市白領打扮。
季臨淵忽然問了一句:“你平時也穿這樣的衣服嗎?”
江傾黎心底一顫,曾經的那種如形隨行的自卑感又湧了上來。
她知道自己品味一般,也不太會打扮自己,這一身是按著時尚雜誌配的,難道......太醜了嗎?
工作時練出來的,能侃侃而談的口舌一下子磕絆起來。
“我......我平時都是這麼穿的,有什麼不妥嗎?”
“沒有,挺好的。”季臨淵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前幾天,孟小姐的話,你別往心裏去,你條件很好,否則我也不會選中你。”
短短一段話,讓江傾黎的心好像坐了過山車似的,忽地往上,又忽地落下來,一時有些訕訕。
“我......我沒有介意,你不提,我都要忘了。”
“嗯。”季臨淵道:“晚宴的時候,圈子裏的小姐太太們都會穿禮服,但不會太隆重,等下問徐助理拿錢,你去買一身吧。”
“好......好的。”
江傾黎捏了捏手指,想問,一時又不太敢問——怎樣才算不太隆重的禮服啊?
惴惴不安了兩天,眼看慈善晚會就要開始了。
江傾黎選了身剪裁極簡的珍珠白緞麵長裙,沒有繁複的裝飾,卻完美勾勒出她玲瓏的身段,襯得肌膚勝雪。
臨時找工作室做的造型,長發鬆鬆挽起,搭配著一套珍珠首飾,越發顯得那張褪去青澀的臉純情優雅。
徐助理一直誇她眼光好,會打扮。
江傾黎也分不出他這是真心話,還是恭維總裁夫人,本想讓季臨淵幫著把把關,偏偏他又不在公司。
她怕給季臨淵丟人。
幸好,在徐助理的指引下來到會場,發現大家都穿的差不多,她也就放心下來。
“夫人,您現在這邊站一站,總裁說他臨時有事,會來晚些,您隨意。”
徐助理交代了一句就走了。
在商言商,她是專業的,但這種名為慈善,實為社交的場合,江傾黎還是有點應付不來。
既然季臨淵都說隨意,那她索性就端了一杯香檳,走到相對人少的落地窗邊,看著窗外璀璨的夜景,試圖放鬆緊繃的神經。
然而,樹欲靜,風不止。
“喲,這不是我們新晉的季太太嗎?”
嬌柔做作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
江傾黎皺了皺眉,壓下心中升起的煩躁,轉身。
孟婉茹如同被眾星捧月般,帶著幾位同樣珠光寶氣、眼神不善的名媛走了過來。
她穿著一身耀眼的金色亮片長裙,妝容精致,但眼底的嫉恨卻幾乎要溢出來。
她停在江傾黎麵前,挑剔的目光像刀子在她身上掃視著。
“江傾黎......哦,現在該叫季太太了。”孟婉茹晃著酒杯,嘴角是刻薄的弧度,“這身打扮,下了血本吧?麻雀飛上枝頭的感覺,是不是特別夢幻?”
旁邊一個穿著粉色蓬蓬裙的名媛立刻掩嘴輕笑:“婉茹姐,話不能這麼說。季太太能走到今天,肯定有她的‘過人之處’。隻是......”
她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江傾黎,“再好的衣服,也蓋不住骨子裏那份......嗯,怎麼說呢,上不了台麵的小家子氣?畢竟,有些東西是刻在骨血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