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罪魁禍首,許南梔眼中恨意翻湧,扭頭就走。
不知是誰叫了一聲:
“小心,燈要掉了!”
不知誰衝過來將她撞到在地。
她下意識抬頭,隻見頂上的水晶燈晃了兩下,對著她直直墜落。
“梔梔,小心!”
餘光裏,她看見周敘白一臉驚慌地衝向她。
卻又在半路拐了個彎,將許念微護在身下。
水晶燈的一邊直接砸在她的左肩上。
“啊!”
肩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一張臉變得毫無血色,還有溫熱的液體流出浸透了她的衣衫。
“梔梔!”
恍惚間,她隱隱看見周敘白急切地朝她衝來。
她眼前一黑,徹底失去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緩緩睜眼。
“你醒了!梔梔,還疼嗎?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耳邊傳來焦急的聲音,周敘白握著她的手,眼球滿是血絲,眼下一片烏青。
“念微的病情惡化了,要是被砸傷了會有生命危險,你能理解我的,對吧?”
許南梔連抽回手的力氣都沒有,她目光無神,沉默地看著天花板。
吊燈掉下來的一瞬間,她有那麼一瞬間居然還對周敘白產生了奢望。
那個瞬間那麼短暫,卻仍然刺痛了她的心。
“周敘白,放手,我想休息了。”
她這幅死氣沉沉的模樣刺痛了周敘白的眼,一股莫名的不安籠罩著他。
他不僅沒鬆開,反而握緊她的手,好像這樣才能抓住些什麼。
“好,你好好休息,我一直在。”
後麵幾天,周敘白真的推掉了所有工作,專心在醫院照顧她。
她渴了不用開口,他就把水喂到她嘴邊;他每天親手做飯,給她調養身體;半夜她有一點動靜,他總會立馬清醒查看她的情況;各種珍稀珠寶不要錢似的給她買,就為了博她一笑。
一切都是幸福的樣子。
可許南梔是重生的。
她知道他每天都去看許念微。
她有的東西,許念微也有,甚至比她的更好。
她聽見許念微將周敘白堵在病房門口,帶著哭腔質問:
“姐夫,醫生說我真的要不行了,你難道真的喜歡上許南梔了嗎?”
周敘白摟著她,溫柔地安撫。
許南梔沒有繼續聽,任由兩個人繼續在她門口濃情蜜意。
救助組織說,明天就會來接機。
她給周敘白準備的大禮,就快到送出去的時候了。
隔天一早,周敘白像往常一樣端來了牛奶,遞給她。
她端著杯子,沒喝,隻是定定地瞧著周敘白:
“今天不太舒服,能不喝嗎?”
周敘白臉上絲毫不見慌亂,隻是低聲催促:
“梔梔乖,你每天都喝的,對身體好。”
許南梔眼底劃過一絲自嘲,語氣格外平靜:
“一定要喝嗎?”
他端著杯子親手喂到她嘴邊,溫柔地哄:
“之前醫生說過喝了對你身體好,乖,喝完我給你買新上市的限量版包包。”
許南梔笑了,她再一次羨慕起了周敘白的演技。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裝著溫柔卻一次次想害死她的呢?
她沒再多說,仰頭一飲而盡。
周敘白看著她有些麻木的表情,眼中的愧疚一閃而過。
他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拿過杯子起身出去:
“你先休息,我等會兒就過來。”
她看著他的背影消失,跑進洗手間伸手扣喉嚨,吐出所有的牛奶。
又躺回床上閉上眼睛裝作熟睡的樣子。
她感受到周敘白的氣息在靠近。
半響,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微涼的吻,接著男人帶著苦澀的呢喃響起:
“梔梔,我不想傷害你,可是她的病等不了了,我讓人找了其他配型,都沒用,我隻能......我保證不讓你和孩子出事,這件事過去,我一定好好補償你,對不起......”
許南梔隻覺得可笑。
他愛的許念微,這輩子都要等不到配型了。
開門聲響起,她被推進了手術室。
之前給她做檢查的醫生赫然站在那裏。
“許小姐,假屍體準備好了,您快點走吧。”
許南梔睜開眼睛,摘掉假孕肚扔掉:
“辛苦了。”
這次她早有準備,早就買通了醫生,定做了假屍體替換掉她和孩子。
死嬰怎麼跟許念微配型呢。
她要周敘白也經曆一次絕望的滋味。
許南梔套上護士服,帶上口罩和帽子,開門當著周敘白的麵離開。
她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周敘白正坐在外麵,麵色凝重地等待著。
她嗤笑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
周敘白,他馬上就能得到一個大驚喜了。
她從消防通道離開了醫院,匆匆回家。
她拿出離婚協議和引產手術同意書裝在包裏。
隨後拎著行李箱,直奔機場。
直到登上前往救助組織的飛機。
她把之前那條錄音設置了定時發送,零點一到,就會準時出現在他的手機裏。
做完這一切,她拉黑刪除了周敘白的所有聯係方式。
她終於逃出了他的囚籠。
而手術室外,周敘白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等了好幾個小時。
門開的瞬間,他趕緊衝上前:
“怎麼樣?大人孩子還好嗎?”
醫生遺憾地開口:
“抱歉周少,出了點意外,許小姐剖出了一個死嬰,一屍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