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敘白看也不看,拿著筆直接簽字,微微勾唇:
“原來是看別墅去了,下次提前說,我陪老婆去看。”
他話音剛落,手機就震動了一下,屏幕亮起:
“姐夫,我又不舒服了......”
周敘白臉色驟變,眼裏的著急都忘了掩飾,就把文件隨手放在桌子上。
“梔梔,念微說她不舒服,我們一起去看看她。”
許南梔還沒開口,就被他半抱著強硬地帶上車。
許南梔心裏自嘲。
原來他之前的表現這麼明顯,她居然都沒有發現。
或者說,是她根本就沒有懷疑過這個深愛她的男人。
想到他剛剛簽下的名字,她忍著眼淚。
一個月之後,她就徹底和他沒有關係了。
到了病房門口,周敘白不自覺鬆開抱著她的手,急匆匆走進病房。
她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站在門外,看著裏麵的場景:
周敘白直接坐在許念微床邊,動作溫柔地給她喂水喝,一邊沉聲和醫生交代著什麼,觸及許念微看著他的視線,他立馬握著她的手,眼裏的深情快要溢了出來。
縱使許南梔的心已經一片死寂,但眼前的這一幕還是深深刺痛了她。
她想到前世陷入絕境中,被所有人嫌棄唾罵。
是周敘白出現“救”了她。
他毫無保留的愛讓她對這個世界重新燃起了希望。
可現在,她看見周敘白眼裏不加掩飾的心疼,是那種自然的、下意識流露出的。
她從來沒有得到過他的愛。
許南梔心裏自嘲一笑,沒有進去,轉身回家。
她回到房間,目光落在桌上的引產手術同意書上,忍著心痛撥通了國際兒童救助組織的電話:
“您好,我要加入你們的救助組織。”
她的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
對麵高興地表示歡迎:
“我們的榮幸,您的家人同意了嗎?畢竟我們這個工作有些特殊,需要在世界各地流轉救助,很難和家人見麵。”
“嗯。”
“好的,一個月之後我們會派人來接機。”
她掛斷電話,把桌子上的離婚協議和引產手術同意書一起放在盒子裏,藏進櫃子。
沒多久,門外就傳來停車的聲音。
周敘白推門而入,看到她的一瞬間,皺起了眉頭:
“梔梔,你怎麼一個人跑回來了,念微身體這麼弱,你都不關心她一下嗎?”
她冷笑一聲,許念微有他關心還不夠嗎?
隻是還沒等她開口,許念微就從周敘白身後冒了出來:
“姐姐,你不想看我沒事,隻是你獨自跑回來,姐夫快急死了,就當為了孩子,以後也不能讓他擔心了。”
許南梔靜靜地看著他。
他不動聲色地掩飾:
“嶽父他們最近有事,念微想出院養病,我們這也安靜,就讓她來待幾天。”
許念微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翹起唇角,對著她乖巧地開口:
“打擾你了,姐姐。”
她眼裏的挑釁毫不遮掩,想看著許南梔崩潰失態。
可許南梔平靜的像一汪死水:“嗯。”
後麵的兩天,許南梔就像一個外人,靜靜地看著周敘白的舉動。
她看著他親自給許念微收拾房間,一邊仔細地叮囑傭人:
“房間每天都要打掃兩次,她愛幹淨。”
她看著他把家裏的梔子花換成白桔梗:
“梔子花氣味重,她喜歡桔梗。”
許南梔突然想到很多被她忽視的細節。
每一次有許念微在的場合,他的眼神總是無意落在她身上。
每一次許念微發病,他都恰好去給她買安胎藥。
甚至抱著她親吻時,他的目光都好像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
她真是眼瞎到一定地步,才連這個都沒看出來。
許南梔不想再看了,她移開視線,看著窗外搖晃的枝椏。
許南梔,你真是可笑至極。
那麼明顯的區別,你怎麼沒有早點發現呢?
這天隨意吃了幾口晚飯,她直接回了房間。
沒多久,周敘白跟著進來:
“怎麼了?今天隻吃那麼點不餓嗎?”
他伸手把她抱在懷裏,低頭吻她的臉頰。
許南梔偏頭躲開他的唇:
“嗯。”
“可我餓了,老婆。”
許南梔剛要開口,就被他強勢地吻住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