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淵的語氣就像是討論一件小事那樣平靜。
蘇瓷扯了扯嘴角,即便已經決定要離開了,可心臟還是泛起了細細密密的疼痛。
得知是她做的時,他恨不得殺了她,可換到喬心言身上,一句輕飄飄的“不是故意的”就能全部揭過。
憤怒和不甘在心頭流轉,最後又全都化為了無力,她在謝家,向來沒有地位。
“嗯。”她輕聲應了句。
謝臨淵頓了頓,似乎對她的反應有些意外,他張口還想說些什麼,蘇瓷打斷了他徑直下了逐客令。
“你們回去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說完,她不再看坐在她身旁的三人,將身體轉向了另一邊。
身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謝知煜小聲嘟囔的聲音傳來,“喬阿姨,別管她,我們走!”
門被打開又關上,直到房間裏安靜的隻剩她的呼吸聲,她才鬆開緊攥著的手,掌心赫然四個月牙形的掐痕。
她在醫院住了幾天,都沒再見過謝臨淵和謝知煜,直到她出院那天,她的手機開始接二連三的震動起來。
她拿起來一看,全是喬心言發來的照片和視頻。
她一個個點開,才發現這個月的謝家家宴,謝臨淵帶著喬心言去了。
視頻裏,謝知煜牽著喬心言的手,一張冷漠的小臉上罕見的浮現出一絲羞澀。
“如果喬阿姨是我媽媽就好了。”他這麼說著,周圍爆發出一陣起哄聲。
“小阿煜,說不定你爸爸很快就會娶你喬阿姨過門了。”
“對呀,當年的事說起來也是謝夫人棒打鴛鴦,現在有了你,謝夫人應該不會再反對了吧!”
“那你媽媽,那個叫蘇瓷的女人怎麼辦?”
謝知煜臉色僵了僵,好半晌,他才開口:“她要是願意的話,謝家也不是不能讓她留下來當保姆!”
這句話像刺一樣紮進了蘇瓷的心裏,原來在謝知煜心裏,連讓她當謝家的保姆都是在施舍她。
視頻一遍又一遍的循環播放,蘇瓷直看的眼睛發酸,才將手機收了回去。
她的人生已經停滯太久了,是時候去過自己的生活了,至於謝知煜口中這賞賜般的保姆職位,誰愛當誰當吧!
第二天,喬心言才帶著謝知煜從老宅回來。
謝知煜一進家門,就直奔蘇瓷而去,語氣是理所當然的命令:“喂,喬阿姨最喜歡吃糖醋排骨了,你趕緊做好,我要和喬阿姨一起吃!”
蘇瓷將手中的書合起來,平靜地看著他:“你讓傭人做吧!”
說完,她帶著書就準備回房。
謝知煜瞳孔縮了縮,他扯住蘇瓷的衣角,剛準備說些什麼,忽然從另一頭傳來喬心言的尖叫聲:“啊!”
兩人同時一怔,就看見喬心言麵色慌張的舉著一幅畫跑了出來,她聲音都帶上了哭腔:“這,這是誰幹的?”
精美的畫上,雜亂的紅色線條完全破壞了畫麵的和諧性。
謝知煜一秒都沒猶豫,轉頭看向了蘇瓷,尖厲的聲音響起,“是你做的!”
“你就是因為上次的事報複喬阿姨,你知道那副畫是喬阿姨要送去參加比賽的麼,現在全都被你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