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處理完文件,到攝影棚來視察一下拍攝情況。
順便見一見許久未見的他。
走到門口,我正巧聽見謝南星發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眾人噤若寒蟬。
如果是原來,我會笑著匆匆趕來,抱住他安撫他的情緒。
但我麵色平靜,徑直往前走,和他擦身而過。
沉默在攝影棚裏蔓延開來。
謝南星尷尬地站在原地,像個小醜。
幾個員工躲在角落竊竊私語,眼神不時瞟向他這邊。
謝南星煩躁地轉身,尾巴不小心掃倒了桌上的道具。
金屬飾品嘩啦啦散落一地,工作人員慌忙蹲下去撿。
我聽見這邊的動靜,不禁冷笑一聲。
怎麼,這就覺得尷尬了?
當年在公司年會上,我可比他更尷尬。
那時他報名了獨舞的節目,年會之前卻執意改跳雙人舞,還一反常態地拉著我練習。
他低垂雙眼,看向我時難得溫柔。
“黎漾,到時候,你可要打扮得好看一點。”
年會當天,我滿懷期待地等他邀請我,他卻當著全公司的麵走向了角落裏來看他表演的阮卿卿,牽起她的手。
我麵色慘白,心如刀割,隻能看著兩人耳鬢廝磨,強撐到散場。
“南星!”阮卿卿不滿的聲音將謝南星拉回現實。
他定了定神,冷眼看著忙亂的人群。
“繼續拍攝。”
他拍的心不在焉,攝影師喊了好幾次暫停,不滿地皺眉。
“南星,你的尾巴繃得太直了,很影響整體效果。”
阮卿卿終於看不下去了,出聲提醒。
他後知後覺地放下尾巴,磨了磨虎牙,抓住路過的道具師。
“B棚是誰在拍攝?”
“B棚?哦,是司廣白。”
道具師一愣,回道:“剛從國外分公司調回來的。”
他眯起眼睛,看向我這邊。
司廣白的臉被燈光照得如雕塑,他有著和謝南星一樣的紅色雙眼和長長的尾巴,但尾尖圓潤可愛,和他極具侵略性的五官極不相符。
那個總是追著他跑的女人,居然去看別的魅魔拍攝了?
他頻頻看向我的目光,讓阮卿卿危機感驟然拔高。
“什麼破攝影!拍這麼長時間不讓休息?”
她罵了一句:“南星,我們去吃飯吧,回來再拍。”
“您不介意吧?”她牽著謝南星的手,走到我跟前。
我頭也不抬地翻看拍攝方案:“請便。”
謝南星死死盯著我,突然歎了口氣,語氣有些施舍的意味。
“算了,今天外麵太熱......”
說著,就要拿起我麵前的飯盒。
我之前一直用這個飯盒給他帶午飯,他習以為常地拿起,卻被我摁下。
“不是給你的。”我向正在拍攝的司廣白招了招手:“小白,過來吃飯。”
司廣白乖巧地湊過來,驚喜地接過飯盒。
“黎總,謝謝您。”他靦腆地笑了笑,像一隻被馴服的小狼崽。
“謝南星,”我突然出聲,冷冷地看向謝南星:“你怎麼還不去吃飯?今天這套必須完成拍攝。”
“你一直不在狀態,怎麼保證工作質量?”
我的質問讓謝南星僵在原地。
“南星哥,”司廣白叼著西蘭花,笑得人畜無害:“您今天的拍攝不順利嗎?”
我根本不想再理會謝南星,轉頭和策劃商量司廣白的下一次攝影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