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旁邊架著的手機打開了直播。
“傅總說隻要您當眾給宋小姐道歉,剩下的五鞭就不用挨了。”
宋晚蕎抬眼,目光掃過頻繁閃現的彈幕。
有不少人在同情她,但更多的,是在為宋晚音打抱不平。
原來如此。
傅燼寒想要的,從來就不是懲罰她那麼簡單。
他是讓她真心實意的給宋晚音道歉,坐實欺負了她的事實。
宋晚蕎撐著地麵,慢慢坐起來。
明明每一根骨頭都在疼,她卻笑出了聲,“我沒有做錯,憑什麼道歉。”
她的一舉一動,都被觀看直播的傅燼寒收入眼中。
電話打來後,宋晚蕎清晰的聽到他說:“先把她關起來,什麼時候認錯了再放出來,但是別傷害她的臉。”
明明她已經釋然了,可為什麼在聽到傅燼寒如此說後,心裏還是血淋淋的痛呢。
“燼寒,妹妹身上有傷,還是算了吧。”宋晚音甜膩的聲音順著話筒傳來。
宋晚蕎頓時睜開眼,直直盯著手機的方向。
“她傷害了你,怎麼可能這麼算了。”傅燼寒的聲音是數不盡的冷漠,“先關幾天,收斂收斂脾性。”
“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燼寒。”
掛斷後,宋晚蕎被人關進了一個小黑屋子。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她足足待了一天,才被放出來。
宋晚蕎顫抖走著回了家,剛一進門便被宋晚音攔下。
“站住。”
宋晚音穿著她的睡裙,踩著軟拖,將她攔在玄關。
她手裏拿著一個噴壺,澄澈的液體看不出任何雜質。
“妹妹,你全身這麼臟,不消毒帶細菌回家怎麼辦。”宋晚音溫聲軟語,可臉上的表情卻早就將她出賣了。
宋晚蕎抬眼,眼裏布滿紅血絲。
她聲音沙啞,“讓開。”
宋晚音不動,反而向前半步,噴壺幾乎抵到她的胸口。
“燼寒哥最討厭血腥味,等他回來聞到,又要生氣了。”
聽到那個名字,宋晚蕎指尖顫了下。
她現在隻想休息,於是側身想繞過去。
宋晚音卻突然抓住她手腕,指甲掐進傷口裏。
宋晚蕎疼得倒抽一口氣,下意識皺眉。
“就一下,很快的。”宋晚音笑得愈發甜,另一隻手已經將噴壺朝她噴去。
冰涼的液體從身體滑落,像無數根燒紅的針同時紮進皮膚。
她猛地弓起背,喉嚨裏迸出一聲慘叫。
宋晚蕎的膝蓋重重磕向地麵,傷口翻卷的血肉瞬間泛白,又在下一秒湧出更洶湧的血。
是鹽水,宋晚音給她噴的是鹽水!
“哎呀,拿錯了。”宋晚音輕呼,指尖沾了點液體,無辜地眨眨眼,“竟然拿成鹽水了,妹妹不會怪我吧?”
宋晚蕎的眼前發黑,耳膜裏隻剩自己急促的喘息。
她掙紮著抓住門框,卻終究抵不住黑暗,身子向前栽去。
閉眼前的最後一幕,是傅燼寒大步衝向她。
可那聲蕎蕎卻越來越小。
宋晚蕎動了動,發現身上蓋著毯子。
傷口還在滲著血,幾乎要將床單染紅。
“夫人......”管家聲音發顫,“傅總說宋小姐燙傷了手,所有醫生都過去了。”
宋晚蕎扯了扯嘴角,想笑,卻隻嘗到滿嘴苦澀。
她早該知道,在這個家裏,她的疼永遠排在宋晚音之後。
門被推開,傅燼寒逆光而立。
“醒了?”他語氣平靜,聽不出什麼情緒,“晚音為了給你熬湯,手背燙出三個水泡。去廚房,做她愛吃的酒釀圓子。”
宋晚蕎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撐著床沿坐起來,膝蓋處的傷口再次裂開,血順著小腿流到腳踝。
“我......現在?”
“嗯。”傅燼寒抬手,看了眼腕表,“她半小時後要吃。”
宋晚蕎盯著男人的臉,忽然笑出聲,“傅燼寒,你看見我身上的傷了嗎?”
男人沉默兩秒,目光終於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