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反應,緊接著,這副牡丹圖竟依然被判定成了機繡。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難以置信地看著評委。
他帶著惡意拿出打火機,點燃了我的百鳥朝鳳圖和奶奶的牡丹圖。
“不!”我目眥欲裂,想要撲上去卻被保安摁倒在地。
“不尊重我們這些評委的下場就是這樣!”
觀眾瘋狂叫好,把礦泉水瓶等雜物狠狠地往我身上砸,網友們也在狂歡。
“渾身上下嘴最硬!強烈支持封殺她!”
“拿刺繡立人設賣肉的賤貨滾出去!”
於昂之看著我狼狽的樣子,在白詩雨滿是崇拜的目光下有些飄飄然。
他清了清嗓子:“各位!我代表於家抵製這種沒有工匠精神的行為!”
“為了以示懲戒,我願意帶領大家一起去我家,把陸清竹的造假作品都燒掉!”
導演使了個眼神,攝像十分機靈地跟隨於昂之跑了出去,所有人都興奮極了。
我也被押到繡房門口,眼睜睜看著於昂之一把火點燃了我家傳的繡品們。
“不要!不要燒!啊啊啊!”我的嗓子都喊得撕裂,可是沒人理我,眾人都在紛紛叫好。
“不愧是於總,大義滅親啊!痛快!”
白詩雨撿了一條祖傳真絲繡帕,湊近我的耳朵:“你這繡帕不錯,很適合昂之哥哥幫我清理下麵,用完就扔也不心疼。”
我瘋了一樣地掙紮,終於脫困,狠狠地推倒白詩雨,撲進火裏。
繡品燃燒得很快,火舌卷著屋內的所有物品,木製繡房搖搖欲墜。
屏風朝著我的方向倒下,我不顧渾身被火燎出的水泡和傷口,從燒著的櫃子裏刨出一個鐵箱子。
於昂之的臉色變了,想要衝進去把我拉出來,卻被白詩雨的哭泣定住。
“昂之哥哥,我腳崴了,好疼啊嗚嗚嗚。”
他最終一咬牙,看了我一眼,抱起白詩雨就往醫院跑去。
我被燃燒著的屏風砸到腿,圍觀人群終於也慌了,開始找水和滅火器救火。
不知道是誰最終把我拉了出去,此時我的腿已經失去了知覺,我隻是緊緊抱著箱子。
這是我唯一搶救出來的東西。
人群嘟囔著活該之類的話,把我留在原地,各自散去。
臨走前,主評委還滿是蔑視地看了我一眼:“小姑娘,都說了讓你不要和我們作對,這就是下場!”
“不過我倒是還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你要是想通了就來找我伺候我,非遺傳承人的滋味我也想試試呢!”說完他便揚長而去。
我滿臉淚水,拿出了箱子裏的東西。
那是我們家族被國家授予的各種榮譽,包括非遺傳承人的證明,國禮藝術家的證書等等。
我拖著沒知覺的腿爬到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
司機嚇了一跳,隨即認出了我。
“呸!用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立人設去賣肉,死了活該!”他踩著油門揚長而去。
我咬著牙,臉上淚痕和水泡交錯,拖著一路血印爬到了政府大門前。
我將箱子裏的東西捧出來,用破碎嘶啞的嗓子大喊。
“我陸家從宋朝起,傳承獨家繡法到今天!”
“我奶奶的作品作為國禮送過外國首相!”
“我媽媽的作品放在國家美術館!”
“我是國家認定的非遺傳承人!”
“如今我家傳繡品被燒,作品被汙蔑是機繡,我被網暴,我要問問國家到底管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