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手機鈴聲劃破寂靜，沈聿風的聲音從揚聲器中傳出。

“我在新別墅等你，馬上過來簽一份文件，別讓我等太久。”

我提著行李箱，懷抱著女兒的骨灰盒走出大門，沒有回頭看一眼這個曾經的家。

新別墅位於城市最高處，通體玻璃的設計俯瞰整個城市，這裏本該是語汐上學後的新家。

如今卻成了我們關係的終點。

進入別墅，屋內空蕩蕩的，隻有頂樓露台上傳來談笑聲和香檳碰杯的清脆聲。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爬上樓梯，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尖上。

露台上，沈聿風摟著蘇清淺的腰，兩人正舉杯慶祝，桌上擺著半空的香檳瓶和一遝文件。

“正好，來給這份協議書簽個字，別耽誤我和清淺的蜜月。”

他推過文件，目光落在我懷中的骨灰盒上，眼中是不耐煩。

我走到桌前，翻開文件，發現那不是離婚協議，而是一份財產分割的單方麵聲明。

最後一條格外刺眼——我需要交出語汐骨灰盒的所有權和處置權。

沈聿風冷笑著用鋼筆敲擊桌麵：“簽了它，你就可以拿到一筆錢重新開始。”

“拒絕的話，你會一無所有，連女兒的骨灰都保不住。”

蘇清淺塗著鮮紅指甲的手指拿過骨灰盒，不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打開了蓋子。

“這東西留著幹什麼？整天提醒人死亡，多晦氣。”

沈聿風笑著接過盒子，走向露台邊緣：“確實沒必要留著，我們有更好的未來。”

初夏的風從露台吹過，我眼睜睜看著他們將女兒的骨灰倒向城市的天際。

細小的灰燼在陽光下閃爍片刻，便消散在風中，如同她短暫的生命。

我雙腿發軟，跪倒在地，胸口劇痛：“你們...怎麼能這樣...”

沈聿風轉身，將空盒子隨手扔在地上：“這樣更幹淨，別總是活在過去。”

“現在，把協議簽了。”

蘇清淺輕蔑地看著我：“你該感謝我們幫你做決定，這樣她可以自由了。”

我掙紮著站起身，踉蹌著走向欄杆，心中的最後一絲牽掛已隨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