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幫助下,爺爺已經重新固定好假肢。
他下頜緊繃,二話不說。
揪起舅爺領口,重重揮拳。
伴隨著肉體碰撞的悶響。
舅爺連呼叫聲都沒發出,就已經捂著臉栽倒在地,半天沒能爬起來。
“我去你媽的——”
他捂著臉,朝我爺唾了一口。
眼見我爺拳頭還要落。
他一邊後退,一邊慘叫:
“姐!救命啊!”
“姐夫要殺人了!”
正在這時,病房門被猛地推開。
我奶上廁所回來,看清屋裏情況,驚呼一聲撲在舅爺麵前:
“我早說了他就是個畜生,是沒人性的東西!”
“他都不認你這個弟弟,你還來看他幹啥?”
“姐看看,還疼不?”
“疼,疼死了。”他含糊不清道。
爺爺這一下沒留力氣,舅爺的臉高高腫起。
鼻子往外淌著血。
我奶心疼瘋了。
聽完這話更是怒火攻心,二話沒說甩了我爺一耳光。
“鐘衛國,你個王八蛋!”
“連一家人都下得去手,你這種人就該去死!”
我爺臉偏向一側,看不清表情。
他良久沒說話,拳頭攥得死緊。
我隔開兩人,看向我奶。
又聯想到舅爺剛說的話。
強壓怒火,問道:
“你是不是又賣我爺功勳章了?”
“我賣了咋了?他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她理直氣壯嚷嚷著。
舅爺冷哼一聲,在一旁煽風點火:
“又不是第一次,有啥大驚小怪的。”
“當年他那麼寶貝那封信,被我姐拿走,他還不是屁都沒放一個?”
“你爺都沒說啥,輪得到你插嘴嗎!”
一直沉默的爺爺終於有了反應。
他猛轉過頭,一把攥住我奶手腕。
厲聲質問:
“那封信是你拿的?”
“錢拿走就算了,裏麵的信呢!”
說這話時他雙眼通紅,渾身都在顫抖,
我奶被這反應嚇到,卻沒意識到問題嚴重性。
依舊梗著脖子嘴硬:
“我又不識字,要信幹啥?早丟了啊!”
“我們是夫妻,就算是我拿的也是——”
“宋慧蘭!”
我爺驟然拔高嗓音,暴怒之下掩蓋著無盡的悲痛。
“我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