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她什麼都沒做,錯在哪裏?
難道就錯在她沒有接受一個麵對栽贓陷害自己,殺害父母的凶手嫁入黎家?
黎詩言的文化似乎激怒了哥哥。
他想也不想,直接命司機開車。
勞斯萊斯呼嘯而過,黎詩言透過緩緩上升的車窗看到陸知知依舊笑容得意。
緊接著,陸北洲的車也停在她身旁,搖下了車窗。
“詩言,隻要你道歉,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黎詩言垂下眸子,什麼都沒說,隻是緩緩挪動著腳步。
做錯的是陸知知,她不會像仇人低頭道歉。
會所偏遠簡曆在半山腰不容易打車。
黎詩言脫掉鞋子一步一步從半山慢慢走下。
她想起初次與陸北洲相識,是在年會上,高跟鞋不合腳,她磨破腳後跟偷偷躲在宴會廳的陽台上坐著。
陸北洲碰巧到陽台抽煙,竟主動上前為她脫下高跟鞋,邀請自己跳舞。
黎詩言赤腳站在陸北洲的鞋尖上,聽著宴會廳的音樂與他在陽台翩翩旋轉。
那時,她忘記了腳傷。
如今,愛情甜霧從腦中散去,她一步步清醒走下山,磨得腳趾出血,磨得心底的愛意一點點消散。
走下山打車,她直接打車去了醫院包紮傷口。
包紮傷口的時候,鮮血淋淋的雙腳在消毒水的衝洗下疼得像刀片一刀刀淩遲一樣。
小護士眼神憐憫地看向黎詩言,欲言又止。
然而透過輸液室的大屏幕電視,赫然瞧見屏幕上出現的陸知知三人。
盛大的煙花表演下,陸北洲牽著陸知知的手交到哥哥的手上。
哥哥黎成宇為陸知知送上鮮花戒指求婚,而自己的丈夫則是見證人。
他們瞞著自己,如同騎士守候在害死爸媽的仇人身邊。
陸知知的笑容甜美而燦爛,就像一把錐子狠狠鑿在黎詩言的心間。
她舍命相護、發誓愛自己一輩子的丈夫,還有相依為命的哥哥全都為了陸知知背叛自己。
他們以為自己沒有認出陸知知,卻不知殺父殺母永世難忘。
她決不允許陸知知踩著爸媽的屍骨追求幸福。
深夜回到家中,家裏空無一人。
黎詩言一步一步慢慢挪回房間想,默默取下無名指上陸北洲送給自己的婚戒,又拿下哥哥送給自己的鑽石吊墜放回首飾盒。
她來到書房,打開保險櫃取出自己的證件,以及手術筆記和研究資料,全都放入行李箱中。
保險櫃格子中珍藏的一紙結婚證書是在上個月簽下的。
黎詩言看著上麵陸北洲跟自己的名字,淚水不自覺滴落。
盡管她對陸北洲死心,可當真正割舍這段感情的時候,還是心如刀絞。
她曾真心愛過陸北洲。
訂婚前夕,陸北洲的仇家綁走黎詩言威脅他一人過來救自己。
他竟真的單刀赴約,甚至被仇家打得遍體鱗傷。
“你自我了斷,我就放了她!”
當時,仇家囂張地扔下一把匕首給陸北洲,他竟真的用匕首刺入胸膛,衝黎詩言笑著表白:“詩言,我愛你勝過自己的性命。”
她困在牢籠眼睜睜看著陸北洲即將開槍,幸好救兵來援。
陸北洲成功救出自己,深情擁抱她表示:“沒有你,我的餘生將沒有任何意義。”
她感動於陸北洲的真心,發現仇家舉槍對準陸北洲的時候,也毫不猶豫地為他擋下子彈。
子彈射中左腎,她隱瞞了自己病情,不想讓陸北洲擔心。
可陸北洲的愛,還沒到一年便過了保質期。
或許,他從頭到尾都隻是為了讓陸知知跟哥哥在一起,才會撒謊說愛她。
謊言之上建立的愛情,本就是空中樓閣,不堪一擊。
黎詩言默默將手中的假結婚證放入碎紙機。
眼睜睜看著她與陸北洲的名字變成碎屑,永遠不能拚接在一起。
陸北洲,我的餘生確實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