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棲月扯了扯嘴角:“是,上不得台麵。”
蕭暮盯著她看了許久,總覺得她今日格外不同,可又說不上來哪裏變了。
“跟孤出宮。”他淡淡道。
崔棲月不明所以,卻也隻能跟上。
直到被帶到湖邊,看到船上笑意盈盈的薑玉瑤時,她才猛然意識到什麼。
“殿下帶我來這裏做什麼?”她聲音發顫。
蕭暮還未開口,薑玉瑤便柔柔一笑:“崔姑娘,我近來皮膚幹澀,太醫說需用珍珠粉溫養。可我用慣的珍珠粉用完了,聽聞你是采珠女出身,不如替我下湖撈些珍珠?”
崔棲月看著湖麵上漂浮的薄冰,指尖發冷:“天寒地凍,蚌不產珠。”
薑玉瑤蹙眉,轉頭看向蕭暮:“太子哥哥,我問過下人,說這湖底還有蚌未采完。我臉疼得厲害,實在等不得了……”
蕭暮目光淡淡掃向崔棲月:“下去。”
不是商量,是命令。
崔棲月眼眶瞬間紅了。
曾幾何時,她碰一下冷水,他都心疼得不行。
如今,他卻要她跳進冰湖裏。
她什麼都沒說,脫掉外裳,赤腳踏上冰麵。
薄冰碎裂的瞬間,刺骨的寒意如萬針紮入骨髓,她渾身一顫,猛地沉入水中。
湖水冷得像刀,割得她皮膚生疼,她在水底摸索許久,才勉強撈到幾顆珍珠。
當她顫抖著爬上岸時,嘴唇已經凍得發紫。
而船艙裏,蕭暮正握著薑玉瑤的手,替她嗬氣取暖,又親手為她係上狐裘披風,喂她喝熱薑湯。
那溫柔的模樣,與當年愛著她的阿屹如出一轍。
“殿下……珍珠。”崔棲月牙齒打顫,將珍珠奉上。
薑玉瑤瞥了一眼,不滿道:“這麼少?再下去撈些罷。”
一旁的侍衛忍不住開口:“薑小姐,這天氣再下水隻怕要出人命。這些珍珠雖不多,但也夠用一個月了,不如等開春……”
蕭暮皺眉看向崔棲月。
她渾身濕透,長發結冰,唇色慘白如紙,整個人抖得不成樣子。
他剛要讓她進來歇息,薑玉瑤卻拽了拽他的袖子,嬌聲道:“太子哥哥,真的不夠嘛……”
蕭暮沉默片刻,終於開口:“繼續撈。”
崔棲月渾身一顫,卻什麼也沒說,隻是深吸一口氣,再次紮進刺骨的湖水中。
這一次,寒意像千萬根鋼針般刺入骨髓。
她的四肢早已凍僵,動作越來越慢,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不行了……
她拚命劃動雙臂,想要浮出水麵,卻發現右腿突然抽筋,劇烈的疼痛讓她眼前發黑。
“救……救命……”
她掙紮著冒出水麵,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
可船夫卻道:“薑小姐染了風寒,殿下吩咐立刻回宮請禦醫,耽擱不得,讓您自己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