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音剛落,整個病房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我。
沈若微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看著我,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幹二淨。
“你......你說什麼?”
“我說,做親-子-鑒-定。”我重複道,“隻要鑒定結果出來,證明孩子是我的,我立刻跟你道歉,並且保證以後再也不提離婚這兩個字。”
“你混蛋!”
沈若微突然爆發出一聲尖叫,隨手抓起床頭櫃上的水杯就朝我扔了過來。
我沒躲,水杯砸在我額頭上,玻璃碎了一地,溫熱的液體順著我的額角流下來。
“陸昭!你簡直不是人!”嶽母衝上來,對著我又抓又打,“你竟然懷疑若微?你懷疑我們沈家的家風?我打死你這個畜生!”
我媽也衝了過來,一邊拉著嶽母,一邊哭著罵我:“你是不是瘋了!這種話你怎麼說得出口!孩子不是你的,難道還能是石頭裏蹦出來的?”
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血,看著床上狀若癲狂的沈若微,心裏最後一點溫度也消失了。
她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既然你們都覺得我瘋了,那就用事實來證明我到底瘋沒瘋。”
“我隻要一個結果。”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我臉上。
是嶽父。
他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我沈家沒有你這樣的女婿!你給我滾!立刻!馬上!”
“從今天起,你跟我們沈家再沒有任何關係!”
“財產,公司股份,你一分錢都別想拿到!我要讓你淨身出戶,滾出這個城市!”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我們結婚時,他確實給了我一部分公司股份作為彩禮。
但這三年,我為公司創造的價值,遠遠超過了那點股份。
現在,他想用這個來威脅我。
“好啊。”我點點頭,“財產我一分不要,我隻要離婚。”
說完,我轉身就走。
這次,再沒人攔我。
我走到醫院大廳,額頭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我不在乎。
我掏出手機,給我最好的兄弟,也是一名私家偵探的周子昂打了個電話。
“子昂,幫我個忙。”
“查一個人,普濟寺的方丈,了塵。”
“我要他所有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掛了電話,我找了個藥店,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
鏡子裏,我的額頭上貼著一塊刺眼的紗布,看上去狼狽不堪。
但我知道,這隻是開始。
一場硬仗,還在後麵。
回到我和沈若微的家,我才發現,我已經被“淨身出戶”了。
門鎖被換了。
我用盡了所有我知道的密碼,都提示錯誤。
我打電話給沈若微,她沒接。
打給我嶽父,他直接掛斷。
最後,是嶽母接的電話。
“你還有臉打電話過來?我告訴你陸昭,這個家不歡迎你!你那些東西,我都讓保姆給你扔出去了!你有本事就睡大街去!”
說完,她也掛了電話。
我站在門口,看著緊閉的家門,心裏一片麻木。
我在樓下的垃圾桶裏,找到了我的行李箱。
衣服,證件,還有一些日常用品,被胡亂地塞在裏麵,箱子都沒拉好,幾件襯衫掉了出來,沾滿了汙穢。
我默默地把東西撿起來,塞回箱子裏,拉著箱子離開了這個我住了三年的小區。
我沒有去酒店,而是直接去了周子昂的工作室。
他看到我額頭上的傷,嚇了一跳。
“我靠,你這是去伊拉克打仗了?”
我把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他聽完,沉默了很久,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
“兄弟,委屈你了。”
“放心,那個什麼了塵,我掘地三尺也給你把他翻出來。”
我點點頭,說了聲“謝謝”。
“說這些就見外了。”周子昂給我倒了杯熱水,“你先在我這住下,天大的事,有兄弟給你扛著。”
我握著溫熱的水杯,心裏終於有了一絲暖意。
接下來的幾天,我過得渾渾噩噩。
白天,我在周子昂的工作室幫忙,處理一些雜事。
晚上,我就睡在工作室的沙發上。
我沒有再聯係沈若微和她的家人,他們也沒有聯係我。
我們就像兩條相交線,在那個點之後,越走越遠。
直到第五天,沈若微突然在朋友圈發了一篇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