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暖是在甘泉宮醒來的。甘泉宮曆來是皇後所居,族人雖然死了,可她還是太皇太後賜婚的皇後,住在這裏也是理所當然。
榮兒埋頭低泣,終於等到江風暖醒來,扶著她坐起來,委屈道:“娘娘,保重身體。”
江風暖恨恨地咬著牙,四處打量後發現,殿內殿外都是人,殿內的宮女雖然低眉斂目,但都是個中好手,殿外的人身高體壯,光看背影就知道是男子,保不準還會是侍衛。
胥龔郴這是要軟禁她!
怎麼可以!一族喪命,她即便是皇後也不能忘了孝悌。她要回去吊唁父親母親,還有為了她的後位喪命的千餘口人。
榮兒攙扶著她下了榻,還未走到門口,就被宮女攔下來:“陛下有旨,娘娘悲傷過度,心中鬱結,要好生歇著,不宜走動。”
“本宮要出去!”
江風暖狠狠地剜她一眼,攔手劈落那宮女的手臂。所有的宮女都盯著她,仿佛她是一塊肥肉,她們虎視眈眈。
正在這時,殿外齊聲響起:“參見陛下。”
宮女們又各自恢複了原樣,完全看不出方才麵上的狠厲。
胥龔郴踏步進來,看見江風暖站在大殿中央,隻一瞬便知道她想做什麼,輕蔑一笑:“想出去?”
“胥龔郴,你得逞了,但你不能阻止我去祭奠父母親人!”江風暖死死咬住了唇,她怕自己會控製不住上去將胥龔郴生吞活剝了。
“朕也是你的親人。姑父姑母都不在了,你隻要呆在朕身邊,做好一個好皇後就夠了。”
胥龔郴將她逼得步步後退,一直到退無可退了,江風暖沉沉地坐在床榻上,胥龔郴極為愛憐地撫摸著她的下頜,看到她唇角的絲絲血跡,又殘忍地捏著她的臉頰,強迫她鬆開了唇齒。
“江風暖,你可以哭,可以鬧,但你記住自己的身份。你既然做了朕的皇後,就必須承擔這份代價。一族一千餘人的命保的是你的後位,不該做的事情想都不要想!你的命若是自己不想要,朕也可以隨時取走!”胥龔郴意有所指。
江風暖從枕下取出一把早已藏好的短刀,赤紅的眼睛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她緊緊握著就朝胥龔郴捅。
胥龔郴顯然是對她防備十足,戒心深重。手下一個回轉,江風暖的手就被他一拽,隻聞得一聲脆響,江風暖一側衣裳被撕扯斷裂,右臂軟軟地耷下來。胥龔郴奪下了利刃,一把就扔在地上,連帶著她也被一腳踹下了床榻。
“撲通”一聲,江風暖臀上的骨頭砸在台階上,酥麻的站都站不穩。
“江風暖,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你殺不了朕,行刺朕的後果是什麼你很清楚。你想死,朕偏不!你的族人還沒有下葬,若是再逼朕,朕便將他們鞭屍示眾!”
胥龔郴眸色深冷,語氣裏透露著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
江風暖眼底厭惡,吐出一口血,神情依舊是往日的驕傲:“小人得誌!胥龔郴,你忘了你小時候跟在我屁股後麵喊阿暖姐姐,阿暖姐姐,你現在就像個要不到飯的乞丐終於發怒了,這副嘴臉真讓我惡心!”
“你想死嗎?”胥龔郴氣急敗壞,抬起的手僵了半晌,終於拖著她起身,將她扔在了甘泉宮外的石階上,而後嫌惡地擦了擦自己的手,一步一步離開了這讓他覺著不舒服的地方。
胥龔郴離開不過片刻,剛下的聖旨便傳遍了六宮。
“半月後招待月氏來使,著司禮監教導皇後禮節,陪帝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