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暖,不要掙紮了。姑父姑母的屍體朕會妥善處理的,今夜是我們的大婚,你要做好一個皇後,德才兼備。”
江風暖冷笑著。這就是她喜歡了多年的男子,在她大婚之夜,一杯毒酒以莫須有的罪名將父母送上了黃泉,現在卻若無其事地來跟她說,讓她好好做一個德才兼備的皇後!
她才不要做什麼皇後!
江風暖要報仇,父親門生支持他,母親扶植他,他才有今日的地位。
如今他把江山踩在腳下了,卻連同著她的家人也要一起踩下去。
掙紮間,兩名宮女拚命摁著她,給她灌下了一瓶紅色的液體。
苦澀又辛辣的味道穿透喉管,劇烈咳嗽之後,江風暖身體一陣虛軟,大紅的婚服被吐出的液體打濕,套在她身上,寒意襲人。
“胥龔郴,你忘恩負義!”
頭頂傳來陰惻惻的笑:“不管你說什麼,朕都能容忍。因為你是阿暖。因為朕喜歡你。”
胥龔郴摸了一把她的臉,極為小心地擦著她的淚:“阿暖聽話,朕說過,隻要他們願意死,朕就好生待你。隻要朕活著一日,你就是皇後,死也丟不掉!”
不要!她不要做皇後!胥龔郴就是個變態!她要父親母親回來,她要家裏一千三百餘口人的性命,她想回到從前。
“這可都是姑父姑母用全族的性命換來的,阿暖你可要好生珍惜。”
望著胥龔郴逐漸虛幻的背影,江風暖的心痛到了極致。“我不要做江風暖!我不要你的喜歡!你把父母和全族的命還給我!”
門外有人問他:“陛下,大長公主和駙馬的屍體如何處置?”
江風暖停止了哭泣,心裏燃起一線希望。如果......如果,“胥龔郴,我聽你的話,我做皇後,隻求你厚葬我的家人......”
胥龔郴沉吟片刻:“淩遲吧。給朝中大臣都看看,這就是謀反的下場,朕不管他是何種身份!”
先帝去時,他跪在禦前侍疾。先帝神情悲痛地告訴他,外戚當權,皇帝就隻能是傀儡。
可大長公主是他的親姐姐,他下不去這個手,隻能把這個重任交到了他兒子手裏。
胥龔郴時刻記著父皇的話,外戚不能當權!他虛與委蛇,和大長公主周旋,和江風暖周旋,終於把江風暖拿捏在手裏,將他們逼死。
至於江風暖,留著她,天下人隻會說他仁德,不計前嫌,逆臣之女還能奉為皇後。日後史書上,他會流芳千古。江風暖也會成為人人豔羨的對象,這是他的皇恩。
江風暖怒聲嘶喊:“胥龔郴,你混蛋!”
胥龔郴緊緊咬著牙關,吩咐圍著她的宮女:“皇後口出穢語,還如何母儀天下!你們都是宮裏的老人了,好生教導皇後!”
江風暖冰涼的心在這一刻徹底碎了。
每天都有人來給她灌藥,起先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後來聽每天給她看診的太醫給胥龔郴回稟:“陛下,藥效已經差不多了,再喝下去,會有損壽命的。”
“差不多是差多少?朕要的是皇後沒有機會有孕,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能有!”
江風暖被灌了藥,意識還很模糊,但這句話卻是一字不差地傳進她的耳中,深深烙在她的心底。
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早就死在了歲月的流逝中。
一切都不過源於這皇位。
好!胥龔郴,你狠!既然如此,胥龔郴,我就和你鬥到底!你要皇位,我就讓你做階下囚!你要江山,我就要山河崩裂!
你毀了我的一切,我就讓你一無所有!
我會用我的命拉你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