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已是晚上,謝景州已經洗完澡,穿著居家服在熱牛奶。
他眼神溫柔,嘴角帶笑,和我的狼狽形成對比。
婚紗上的汙泥隨著我的行走,留下了長長的痕跡,濕發貼在臉上,襯得我的臉色更顯蒼白。
謝景州看到我,放下了手中的牛奶,皺眉問:“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說完,他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的雨,眼裏是不可置信,“你自己回來的,他們沒帶你一起?”
他歎口氣繼續說:“你應該給我打電話的。”
我抬頭問他:“我打電話,你會來嗎?”
謝景州摸了摸我的頭,哄道:“你哪次打電話我沒來接你?”
過去七年的確如此,不管他在做什麼,隻要我給他打電話,他都會放下手裏的事情來接我,所以我從未懷疑過他不愛我。
隻是,以後也會一直這樣嗎?
我張了張口,正想說些什麼,一整天沒吃東西又淋了雨,我身子忍不住一晃。
謝景州緊張地抱起我:“先去洗澡換衣服,別感冒了。”
浴室裏卻傳來沈佳雪的聲音。
“景州哥哥,我忘記拿衣服了,你幫我拿進來。”
謝景州毫不猶豫放下我,進了浴室。
下一秒,他抱著裹了浴巾的沈佳雪出來。
看到我,沈佳雪笑著我和打招呼,嗔怪地說:“時宜姐來了,你先坐。我都說了我自己能走,景州哥哥非要抱我,說浴室地上滑。”
她臉上甜蜜的笑容刺痛了我的眼,我眼眶酸澀。
穩住搖搖欲墜的身體,我問謝景州:“她怎麼會在這裏?”
這裏是我和謝景州的家啊,有我們七年的回憶,一點一滴都是我親手布置的。
我是一個很缺乏安全感的人,謝景州曾說這是他為我打造的,隻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家,當初搬進來時我就說不喜歡有人來。
這七年,謝景州從沒帶人回來過。
但今天,沈佳雪不僅住了進來,還是以女主人的姿態。
謝景州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他避開我的眼睛解釋:“小雪說想體驗婚後生活,所以我把她帶回來了,也方便照顧。”
我自嘲一笑,他們體驗婚後生活,那我算什麼?
算他們美滿婚姻的見證者嗎?
我以為經過今天的變故,不會再有更讓我難過的事了,卻沒想到隻是個開始。
身體的難受一陣蓋過一陣,胃裏翻湧卻吐不出任何東西。
我深吸一口氣,逼回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對謝景州說:“謝景州,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