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的一周前,剛好是蘇稚的生日。
她沒打算過的。
但是那天,一輛黑色的貨車停在了雲頂壹號的門外。
工人們魚貫而入,將一簇簇從荷蘭空運來的、頂級的香檳玫瑰搬進客廳,幾乎將整個空間變成了一片粉色與香檳色的海洋。
這是蘇稚最喜歡的花。
管家恭敬地遞上一個絲絨盒子,裏麵是一張空白支票,和一張卡片。
卡片上,是傅承硯龍飛鳳舞的字跡:
【生日快樂】
沒有多餘的甜言蜜語,隻有最直接、最霸道的補償。
那張支票,仿佛在無聲地昭示著他的權力和愧疚。
隻要她願意,她可以填上任何一個足以讓海城震動的數字。
蘇稚隻覺得可笑,再多的彌補都填不滿她心裏的創傷。
腳步聲傳來。
蘇稚回頭,就看見林雅安穿著一件寬鬆的孕婦裙,整個人像一朵被風雨摧殘過的嬌弱白花。
“蘇稚,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找人曝光我爸媽公司黑料的證據!”
她一開口,聲音就帶著抑製不住的顫抖和恨意,“我爸媽到底哪裏得罪了你?你要用這麼惡毒的手段毀了他們一輩子!”
蘇稚隻是淡淡地說道,“我隻是把真相還給了那些被欺騙的股民和受害者。至於你的父母,他們是罪有應得。”
“你胡說!”林雅安大聲反駁。
她端起桌上早已冷掉的咖啡,想也不想就朝蘇稚的臉上潑去。
蘇稚下意識地偏過頭,冰冷的咖啡順著她的臉頰和脖頸流下,浸濕了她身上那件米白色的羊絨衫,留下一大片狼狽的褐色汙漬。
別墅的大門也在這時被推開,傅承硯帶著一身寒氣衝了進來。
他看到眼前的一幕,瞳孔猛地一縮。
“雅安!”
他沒有看狼狽不堪的蘇稚,而是第一時間衝向了情緒激動、身體搖搖欲墜的林雅安,將她緊緊地護在懷裏。
“承硯,她承認了,是她害了我爸媽!”
林雅安一見到傅承硯,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哭得梨花帶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傅承硯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和安撫,“別怕,我在這裏,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處理。”
他抬起頭,目光終於落在了蘇稚身上。
那眼神裏,沒有質問,沒有憤怒,隻有一種深不見底的疲憊和失望。
“承硯,我該怎麼辦?蘇稚她......是不是恨我入骨才會這樣?”
林雅安將臉更深地埋進傅承硯胸膛,聲音帶著無盡的委屈。
他再抬頭看向蘇稚時,那點疲憊徹底被慍怒取代,林雅安的抽泣痛苦姿態,在他眼裏,更加坐實了蘇稚的惡毒和不可理喻。
“你不是喜歡潑咖啡嗎?那就自己清理幹淨,這棟房子從客廳到門口,所有地方跪著擦幹淨,沒擦幹淨之前,不準起來。”
傅承硯對著蘇稚冷冷道。
“別忘了,你們蘇氏集團的命運在我一念之間。”
說完,他抱著林雅安走了。
今天明明是她的生日。
本該是幸福快樂的日子,卻鬧成現在這樣。
自己才是被潑了咖啡的人,隻因為林雅安幾句話,就變成了她的錯。
原來被偏愛的人真的可以有恃無恐。
蘇稚拿著抹布蹲下了身,輕輕擦拭地上的汙漬,眼淚沒忍住從眼眶中流下,滴到地上暈開。
等她擦完後,已經淩晨兩點多了。
生日早就過去了。
蘇稚揉了揉自己的膝蓋,慢慢走回臥室。
上次那筆資金已經到賬,隻要再等幾天她就能徹底自由了。
徹底離開傅承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