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一直睡到八點多才起床,走起路來還是輕飄飄的。
剛出房門就對上沈青州的視線,他探頭看向屋裏,一眼便發現了垃圾桶裏的桃酥。
他當即眉頭緊皺,命令似的指責我:
“睡覺能睡出功勞嗎?能睡出錢嗎?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快去做飯。”
“那你就自己做,真以為自己有多大的功勞啊。”
我眼皮都沒抬一下,繞過他去衛生間洗漱。
沈青州氣的青筋暴起,在廚房裏叮鈴桄榔試了很久,結果連火都打不著。
他大聲喊來許麗娜,兩個人研究半天也沒研究明白。
“算了,咱們出去吃吧,改善改善夥食。”
沈青州不悅的低聲咒罵了一句,拉著許麗娜便離開了。
大門猛的被甩上,我緊跟著也出了門。
國家數學研究院內,我答應教授投身科研,老教授激動的一把拉過我的手:
“林若梅同誌,你終於想通了。”
“像你這樣的數學天才,一定能解決國家被卡脖子的難題。”
說著,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遲疑片刻後開口問道:
“你家裏情況特殊,能走得開嗎?聽說你丈夫生病,兒子也馬上高考了。”
我低頭看向被膿血滲透的紗布,苦澀一笑:
“沒事,我對他們來說根本不重要。”
聞言,教授也不便再多說什麼,當即給我寫了一份調職證明。
我緊緊攥住那張薄薄的紙,眼底一熱,謝別了教授。
剛推開家門,一本厚重的數學書直奔我砸過來。
來不接閃躲,我的額頭瞬間被鼓起一個包,鮮血直流。
我吃痛的靠在門框上,半晌都沒緩過來。
“你還好意思裝?子豪昨天的作業怎麼沒有檢查?你睜大眼睛看看錯了多少!”
下一秒,又是一本習題冊砸過來。
上麵滿滿的幾乎都是紅叉,150分的檢測卷就得了30分。
看到我如此狼狽,許麗娜嘴角揚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繼續在一旁拱火。
“林妹妹,你要是看不慣我,我立馬就走,但你別把火撒在孩子身上。”
“子豪沒幾天就要高考了,別波及到孩子啊,他是無辜的。”
她說著,委屈的站起來,作勢就要回房間收拾行李。
沈子豪連忙拉住她,憤恨的瞪著我:
“媽,你安心住在家裏,該滾的人是她林若梅。”
“一個破工人而已,還真以為自己有多厲害,我才不稀罕讓她教我。”
許麗娜哭嚎著撲進沈子豪懷裏,連聲說兒子長大了。
沈青州看著那母子倆,眼底滿是心疼。
他大步走到門口,右手狠狠拽著我的衣領,反手將我扔在地上。
“到底不是親媽,一點也不在乎兒子前途。”
“林若梅,我警告你馬上跟安然和子豪道歉,不然我一定讓你後悔。”
殺人誅心,一句不是親媽就抹掉了我十幾年的付出。
沈子豪生病時他親媽在哪?青春期需要費盡心思引導的時候親媽又在哪?
我嗤笑一聲,雙手撐著地勉強站起身,上下打量著他們一家三口,冷哼道:
“我把話放在這,以後我再插手沈子豪的學習,我跟你姓。”
“課外一對一的輔導老師也別上了,反正我不是親媽,你們也不稀罕。”
沈青州一愣,沒想到我竟然敢反抗他。
畢竟我這麼多年任勞任怨的付出,讓他一度不把我當人看。
反應過來後,他掀翻了手邊的桌子,朝我怒吼:
“什麼都不幹我娶你回家幹嘛?當祖宗供著嗎?”
聽到這句話,我再也忍不住了,咬牙問道:
“沈青州,這就是你說的得了阿爾茲海默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