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拍著桌子衝我怒吼:
“你在外麵有野男人了?是不是剛剛送你回家的那個?”
我仍舊沒有回答,默默的撿起散落一地的報紙,不疾不徐的走到沈青州身邊。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學著他的樣子,狠狠的把手裏的報紙砸到他臉上。
“我又不是你老婆,就算找一百個野男人也跟你沒關係。”
此話一出,整個家裏都沉默了。
沈青州到嘴邊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滿臉的不可置信。
就連在房間裏聊天的母子倆也從門後探出腦袋,生怕錯過了一場好戲。
我剛剛從火場死裏逃生,身心俱疲,於是準備回房間休息。
可下一秒,沈青州厲聲叫住了我。
“老子還真能讓你翻了天了,去把碗刷了。”
聞言,我這才注意到水池旁摞了一堆鍋碗瓢盆,沒倒掉的剩菜上早已有蒼蠅盤旋。
怪不得破天荒的給我打電話,原來是催我回來給他們擦屁股。
我冷哼一聲,轉頭死死的盯著沈青州,不耐煩的說:
“你沒長手啊,自己拉的屎就自己舔幹淨。”
說完後我就推開他轉身回房,順手鎖上了房門。
剛躺下,房門就被砸的震天響,難以入耳的咒罵聲此起彼伏。
我因受傷之後氣血雙虧,沒多久便昏睡過去,臨睡前聽到他們一家三口的談話。
“爸,她沒病吧,怎麼跟換了個人一樣。”
沈青州沒說話,隻是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看到沈青州臉色不好,許麗娜連忙支走兒子,抽泣著說:
“都怪我,林妹妹肯定是因為我搬進來生氣,這才連累了你和兒子。”
而後,又是一陣咒罵。
不知睡了多久,門外傳來一聲巨響。
屋子裏黑壓壓的,加上白天火災留下的心理陰影,我來不及穿鞋就跑出去查看情況。
“楚軒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啊?”
許麗娜幾乎和我同時趕到廚房,手忙腳亂的詢問沈青州的情況。
“沒事,有點兒睡不著,想熱杯牛奶,沒想到杯子炸了。”
沈青州一直有很嚴重的精神衰弱,所以這麼多年我都習慣睡前給他熱一杯牛奶。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雖然沈青州是跟許麗娜講話,可我感覺他眼神一直在往我這邊瞟。
看到沒什麼大事,我默默的打了盆水準備洗腳。
可還不等我坐下,沈青州就緊跟著進了客廳,故意露出手背上的燙傷。
“這可怎麼辦啊?我給你上點藥吧。”
許麗娜小跑著去儲藏室拿了藥箱,小心翼翼的給他抹了燙傷膏。
嘴上雖一直在埋怨他不小心,可臉上的嬌嗔卻讓人感覺是在打情罵俏。
纏好繃帶後,沈青州輕咳一聲,幽幽說道:
“還是火辣辣的疼,剛才杯子炸的時候我離得太近了。”
感受到身旁凝視的目光,我索性背過身去,將電視聲音調高。
沈青州當即就生氣了,一把甩開許麗娜的手。
“你就不能輕點兒嗎?毛手毛腳的。”
許麗娜的臉色瞬間變的難看,尷尬的默默收回手,哭的梨花帶雨。
“對不起楚軒,我不是故意的。”
沈青州自然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連忙拉過許麗娜的手安慰著:
“都是我的錯,安然,都是我的錯,我剛剛太著急了。”
他手足無措的替許麗娜擦掉眼淚,繼而好聲好氣的哄著她回了房間。
等到他們走了後,我才不慌不忙的洗漱睡覺。
可正準備關燈的時候,卻看到床頭放著一包我最喜歡的桃酥。
我想也不想的將它扔進垃圾桶,遲來的愛比草都輕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