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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剛蒙蒙亮,雞還沒叫,江衛國就睜開了眼睛。

沒有一絲宿醉或疲憊,反而感覺神清氣爽,渾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勁兒。他知道,這都是昨晚靈泉空間帶來的好處。

他沒有立刻起床,而是心念一動,意識再次沉入那片神奇的土地。

眼前的景象讓他精神大振。那叢昨天才種下的“九陽烈薑”長勢更加喜人,翠綠的薑葉上掛著晶瑩的露珠,每一滴露珠似乎都蘊含著淡淡的靈氣。

空氣中那股辛辣又霸道的香氣,比昨天更加濃鬱。

他沒有貪多,隻是小心翼翼地從最邊緣的位置,掰下了一塊約莫半個拳頭大小的赤金色薑塊。薑塊入手溫熱,仿佛握著一塊暖玉,那股灼人的熱意順著掌心緩緩滲入,讓他精神一振。

將這塊“九陽烈薑”帶出空間,江衛國找了一塊破布,小心地將它層層包裹好,塞進了自己床鋪的褥子底下。

這是他翻身立命的本錢,絕不能有任何閃失。

做完這一切,他才施施然地打開房門。

客廳裏,那張裂了縫的八仙桌還在,但地上的狼藉已經被收拾幹淨了。

廚房裏傳來悉悉率率的聲音,是兒媳李秀蘭正在生火做早飯。

她依舊是那副低著頭、不敢與人對視的模樣,但動作卻比以前麻利了一些。

江衛國沒有說話,徑直走到水缸前,舀起一瓢涼水,痛痛快快地洗了把臉。

冰涼的井水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就在這時,王淑芬和江小紅的房門開了。

母女倆都頂著一雙又紅又腫的眼睛,顯然昨晚都沒睡好。

江建軍則幹脆沒出來,還在房裏賴著。

王淑芬看到江衛國,眼神裏閃過一絲怨毒和畏懼,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但一看到江衛國投過來的冰冷眼神,又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江衛國懶得理她,直接走到江建軍的房門口,抬腳“砰”的一聲,踹在了門板上。

“江建軍,我數三聲,你要是再不給我滾出來,我就踹斷你的腿,把你拖出去!”

他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塊冰,砸在人的心上。

裏麵先是沒動靜,過了幾秒,才傳來一陣悉悉率率的穿衣聲。

很快,房門被拉開一條縫,江建軍頂著一個高高腫起的豬頭,一臉不情不願地探出頭來。

“看什麼看?還不快去洗臉!吃完飯就跟我去廠裏!”江衛國嗬斥道。

“我......”江建軍想說“我不去”,可一看到父親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剩下的兩個字就卡在了喉嚨裏,變成了含糊不清的咕噥。

他昨天是真的被打怕了。

江衛國的目光又轉向江小紅:“還有你,也一樣。吃完飯,自己去紡織廠報名,要是讓我知道你敢偷懶耍滑,我讓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要一分錢零花!”

江小紅嚇得一哆嗦,委屈地看向王淑芬。

王淑芬終於忍不住了,壓低聲音道:“江衛國,你別太過分了!建軍還是個學生,小紅一個女孩子家,怎麼能去幹那種粗活!”

“學生?”江衛國冷笑一聲,“二十歲還賴在家裏啃老的學生嗎?女孩子家怎麼了?女孩子家就不是這個家的人,就不用吃飯了?我告訴你們,我的話昨天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個家,不養閑人,不養廢物!誰要是不服,現在、立刻、馬上,收拾東西給我滾!”

他“滾”字說得極重,震得王淑芬心頭一顫,臉色又白了幾分。

她發現,今天的江衛國,比昨天更可怕。

昨天是暴怒的獅子,今天是冷靜的餓狼,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冷漠和決絕,讓她徹底斷了任何僥幸的念頭。

一場家庭的早間風暴,就這麼被江衛國用最強硬的態度,扼殺在了搖籃裏。

早飯很簡單,是李秀蘭熬的稀得能照見人影的玉米糊,配上黑乎乎的鹹菜疙瘩。

江衛國自己盛了一碗,然後親手給孫女暖暖盛了滿滿一碗,又把昨天那個白麵饅頭掰了一半,泡在孫女的碗裏。

“吃,多吃點,長身體。”他對著暖暖說話的語氣,依舊生硬,卻讓一旁的李秀蘭紅了眼眶。

王淑芬和江建軍、江小紅看著暖暖碗裏的白麵饅頭,眼睛都快冒出火來,卻沒一個人敢開口。

一頓早飯,在死一般的寂靜中吃完了。

飯後,江衛國像個監工一樣,盯著江建軍和江小紅換上衣服,然後一手一個,像拎小雞一樣,直接把他們推出了家門。

“一個去紅旗廠,一個去紡織廠,天黑前回不來,晚飯就別吃了!”

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把兩個白眼狼的哀嚎和咒罵,全都關在了門外。

處理完這些家務事,江衛國回到自己房間,從褥子底下摸出了那塊寶貝“九陽烈薑”。

他需要錢,需要啟動資金。

而這塊薑,就是他的第一桶金。

可怎麼賣,是個大問題。

直接拿這麼一大塊品相驚人的薑去賣,太紮眼了。

1960年,投機倒把的帽子一旦扣上,不死也得脫層皮。

他坐在床邊,腦海中《百草初解》的知識如潮水般湧來。

有了!

他眼睛一亮。這九陽烈薑藥性霸道,尋常人根本不可能整塊服用。

最好的方法,是切成薄片,曬幹或烘幹後,用以泡水或入藥。

這樣一來,不僅便於保存和售賣,還能掩蓋其過於驚人的品相。

他可以對外宣稱,這是一種用“古法炮製”的藥薑,是自家祖上傳下來的方子,專門用來祛除風寒,活血通絡的。

這個年代的人,對“祖傳秘方”這類東西,總是帶著幾分敬畏和相信。

打定主意,江衛國立刻行動起來。他找出家裏唯一一把還算鋒利的小刀,將那塊九陽烈薑小心翼翼地切成了薄如蟬翼的薑片。

赤金色的薑片在陽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澤,一股濃鬱到極致的辛辣香氣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光是聞著,就讓人感覺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

他找了個破瓦罐的蓋子,將薑片一片片鋪在上麵,放在窗台上晾曬。

做完這一切,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這薑的藥性如此霸道,自己還沒親身試過。萬一賣出去,吃出了問題,那可就不是投機倒把,而是害人性命了。

他從切下的邊角料裏,掰下指甲蓋大小的一小塊,走到廚房,扔進一個豁了口的粗瓷碗裏,衝上滾燙的開水。

“刺啦”一聲,一股更加強烈的香氣蒸騰而起。原本清澈的開水,瞬間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色。

他端起碗,吹了吹,小心地抿了一口。

薑湯入喉,仿佛吞下了一團小小的火焰!

那股灼熱的暖流瞬間從喉嚨滑入胃裏,然後“轟”的一聲,炸向四肢百骸!

江衛國隻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舒張開了,一股常年做鉗工積攢下來的、深入骨髓的陰寒濕氣,仿佛被這股暖流硬生生逼了出來,額頭上瞬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痛快!

江衛國一口氣將整碗薑湯喝完,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隻覺得整個人都輕快了好幾分,連帶著常年有些酸痛的老腰,都感覺舒展了不少。

好東西!這絕對是好東西!

就在他感歎這薑湯神效的時候,裏屋的門開了,李秀蘭抱著江暖暖走了出來。

小丫頭的臉色有些蒼白,小嘴撅著,精神不太好。

“爸,暖暖......暖暖好像有點發燒。”李秀蘭焦急地說道,聲音裏帶著哭腔。

這個年代,缺醫少藥,孩子發燒可不是小事。

江衛國聞言,眉頭一皺。

他伸手摸了摸孫女的額頭,果然有些燙手。應該是昨天下午受了驚嚇,晚上又著了涼。

他看了一眼牆角還沒倒掉的那碗薑湯,心中一動。

《百草初解》裏記載,九陽烈薑性極陽,對風寒入體引起的發熱有奇效。

隻是孩子年幼,用量必須極其微小。

“別急。”他沉聲安慰了一句,然後轉身回到廚房,從碗底刮下一點點被泡軟的薑末,大概隻有一粒米大小,重新用開水化開,又往裏麵加了大量的溫水,直到那股辛辣味變得極其淡薄,才端了過來。

“來,暖暖,爺爺喂你喝點糖水。”他用上了輩子都沒用過的溫柔語氣,哄著孫女。

江暖暖很乖,雖然小臉燒得紅撲撲的,還是聽話地張開了小嘴。

江衛國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將那碗稀釋了無數倍的薑湯,喂給了孫女。

李秀蘭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她聞到了那股淡淡的薑味,卻不敢多問。

現在的公公,威嚴太重,她不敢質疑他的任何決定。

一碗薑湯下肚,奇跡發生了。

江暖暖蒼白的小臉上,迅速泛起了一層健康的紅暈,額頭上的熱度,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了下去。

不過一會兒工夫,小丫頭就在李秀蘭的懷裏安穩地睡著了,呼吸平穩而有力。

李秀蘭摸著女兒恢複正常的額頭,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抬起頭,看向江衛國的眼神,已經從單純的畏懼,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崇敬。

公公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就那麼一碗薑水......

江衛國看著孫女轉危為安,心中那塊大石也徹底落了地。

他現在百分之百確定,他手裏的“九陽烈薑”,就是這個時代硬通貨中的硬通貨!

他看了看窗台上那些正在慢慢變幹的薑片,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是時候,去那個地方闖一闖了。

前世,他在落魄後,為了糊口,也曾去過那個魚龍混雜的地方。那裏的規矩,他都懂。

他小心翼翼地將十幾片曬得半幹的薑片用油紙包好,揣進懷裏,對李秀蘭吩咐道:“看好家,照顧好暖暖,我出去一趟。”

李秀蘭連忙點頭:“爸,您放心。”

江衛國走出家門,深吸了一口清晨微涼的空氣。

他的目的地很明確——城南,鴿子巷。

那裏是整個城市最大的黑市,是投機者的天堂,也是普通人的禁地。

前世,他是在那裏被騙走了最後的幾塊錢。

這一世,他要從那裏,掙回一個嶄新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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