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淩很聽話,很乖順,會每天給她做早餐,整理公寓。
會在她來例假疼得蜷縮在床時,笨拙的煮紅糖薑茶,燙的指尖發紅起泡也不喊疼。
明明比她小好幾歲,做事卻總是麵麵俱到,潤物無聲。
可後來的事,像一場急轉直下的噩夢。
母親主刀的手術出了意外,病人家屬鬧到醫院,鋪天蓋地的網暴壓垮了她。舒洛禾永遠記得那天,她推開家門,看見母親從陽台一躍而下。
後來,她成了植物人,躺在ICU裏,每天的費用像流水。
父親變賣了別墅和公司股份,卻還是填不滿醫藥費的窟窿。
更致命的是,公司突然被匿名舉報偷稅漏稅,合作方集體解約,一夜之間資金鏈斷裂。
她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坐了三天三夜,刪除了謝淩所有的聯係方式,然後從僅剩的存款裏分出一筆錢,放在他枕邊。
那是他剩下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
直到某個淩晨,手機突兀的彈出一條匿名發送的消息。
“要走,就走遠些,走到我找不到的地方。”
那時她以為他隻是說說。
直到七年後,他以謝氏集團繼承人的身份出現在她打工的小診所門口,手裏拿著一份合同和一張支票。
支票上的數字,剛好夠母親半年的治療費。
“做我的家庭醫生。”
他把合同推到她麵前,眼睛一成不變的漆黑,犀利,語氣平靜又不容置疑。“直到伯母醒來。我知道,你不會拒絕。”
重逢三個月,像是過了漫長的三年。
舒洛禾記憶中的少年還那麼溫柔,轉眼卻變成了這樣,她低頭看著自己腫起來的手背,血已經止住了,留下一片青紫色的淤痕。
窗外的陽光落在上麵,像落了層灰。
八月酷暑,夏妤兒一句覺得煩悶,謝淩便帶著人飛往挪威度假旅遊,作為家庭醫生的她自然也要跟著隨時待命。
私人別墅的泳池泛著粼粼波光,陽光砸在水麵上,波光瀲灩。
舒洛禾站在遮陽傘下,白大褂的袖口被熱風卷得發皺。
“洛禾姐,過來玩啊!”泳池邊緣有人朝她招手,是謝淩的發小之一,語氣裏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舒洛禾剛要搖頭,就看見泳池中央有個人沉在水裏,四肢一動不動,呈現溺水狀態。她心臟驟然收緊,抓起旁邊的急救包就往泳池邊跑——
母親是醫生,她從小耳濡目染,救人的本能刻進了骨子裏。
“讓開!”
她甩掉涼鞋,縱身跳進泳池。
水瞬間漫過口鼻,她劃水的動作卻穩而快,很快遊到那人身邊,伸手去托他的背。
手腕卻突然被狠狠攥住!
沉底的男人猛地抬頭,臉上哪有半分溺水的慌張,反而大笑:“這都能騙到你?眼神也太差了吧,舒醫生,想不想玩點有意思的?”
說著,他手腕一翻,竟將舒洛禾狠狠按進水裏!
“唔......”
水灌進鼻腔,脹痛感隨之而來。
舒洛禾拚命掙紮,好幾個人卻沒一個人上來救她,反而跟著哈哈笑起來。而謝淩正張嘴含.住夏妤兒遞過去的小塊水果。
他默許的,她幾乎瞬間這是怎麼回事。
她的指尖在男人手臂上抓出紅痕,可對方的力氣大得驚人,漸漸的,窒息感像藤蔓纏繞,掙紮的手腳漸漸無力,連意識都開始發飄。
徹底沉下去前,她看見謝淩站了起來,似乎要來阻止。又自嘲一笑,這場鬧劇本就是他安排,怎麼可能呢?
她恍惚看見母親躺在ICU裏的樣子,氧氣管插在鼻腔,胸口微弱起伏——
如果她死了,母親怎麼辦?
這個念頭像一根針,狠狠紮進混沌的意識裏,她猛地屈起膝蓋頂向男人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