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周年那天,我因為傅硯珩桌上插著的兔子糖人兒提出離婚。
所有人都以為我瘋了,十多年的感情怎麼如此草率。
就連傅硯珩也隻是似笑非笑。
“就因為這個糖人兒?”
我看著他的眼睛,平靜地點頭。
“對。”
他將糖人拿起,珍視的輕咬一下吹糖口。
“好,冷靜期有三十天,你可別後悔。”
相戀八年,結婚五年,我一直愛他入骨。
況且傅白兩家盤根錯節,他料定我不會離開。
可他不知道,臟了的男人,我不會再要。
屬於我的,我也一定會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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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硯珩簽字的動作利落,似乎隻是無關緊要的文件。
他幽深的雙眸裏帶著調笑。
“白檀,你已經把薇薇母女趕出去了,何必再咄咄逼人?”
我心口一痛,他果然知道。
手中的包被攥出褶皺。
他漫不經心的笑笑。
“男人嘛,外麵難免有些狂蜂浪蝶,可我們都有分寸的。”
“你有經驗,怎麼會這麼不懂事?”
離婚協議被塞進我手裏,刺眼的疤痕落入眼中。
那年學校大禮堂坍塌,他逆著人流出現在我麵前,死死護著我,手被鋼釘劃過縫了八針。
可現在,他的手再也不會為我遮風擋雨。
“硯珩哥,我來給你送......”
門突然被推開,露出林薇薇楚楚可憐的臉。
她的表情在看見我的瞬間變的驚恐。
“姐......不,傅夫人,我以為隻有硯珩哥在。”
“平時都是我給他送咖啡的,對不起。”
顧硯珩伸手揉揉她的頭發。
“我們剛離婚,你怕什麼?”
“和個小兔子一樣。”
他將手裏的糖人拿在手裏轉轉,兀自笑了。
“你吹的也是個兔子。”
我平靜的看著他們打情罵俏。
比起在辦公室角落看見他們用完的套,西裝裏夾著林薇薇的兔子火辣內衣,還有私家偵探發來的那些淫詞浪語,這都隻是開胃小菜。
林薇薇嬌嗔錘了下他的胸口。
“討厭啦,白小姐還在呢。”
我看著這個和我隻差六個月的私生女妹妹,隻覺得諷刺。
傅硯珩說的對。
比起痛哭發瘋,被送到精神病院裏的我媽,我確實算是有經驗了。
“對了。”傅硯珩的聲音讓我頓住腳步。
“你現在和我離婚了,帶著我媽給兒媳的鐲子就不方便了吧?”
他徐徐走過來,將鐲子從我手上摘下。
一如五年前,他無比鄭重為我戴上的時候。
熟悉的溫潤在腕間消失,帶來一陣冰涼。
鐲子被戴到林薇薇手上,她幾乎抑製不住臉上的喜色。
“拿好了,我答應給你買個好首飾的。”
“這是老坑種的帝王綠,錯過這個,可就再沒有的珍品了。”
我自嘲的笑了笑。
“傅總真是深情,一諾千金。”
傅硯珩哼笑一聲,伸手曖昧的揉捏著林薇薇的耳垂。
“小兔子,喜歡我的禮物嗎?”
“那你要怎麼好好報答我?”
不堪入耳的聲音開始響起。
我閉了閉眼,走出了辦公室。
門將我們隔絕的瞬間,一滴淚落在地上消失不見。
我突然想起少年時,我因為林薇薇弄壞我媽的圍巾扇了她一巴掌,被我爸罰跪在花園裏那天。
他心疼的伸手,接下的那滴淚。
原來那滴淚,終究要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