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但接下來幾天，程以珊的動作卻打了他的臉。

入職第三天，她就重新梳理了無界新品代言發布會的籌備流程。

把原本冗餘的三輪麵試壓縮成一輪定向邀約，直接砍掉了30%的預算成本。

更讓人意外的是，她主動聯係了兩位曾在陸氏合作過的模特，憑借過往積累的人脈和精準的條件匹配，硬是把代言費壓到了市場價的七成。

業內都知道程以珊效率高，但沒人想到她能做到這個程度。

第五天，程以珊親自去了天際大廈，和華星旗下的影星楚宸談代言合約。

楚宸最近因為幾部劇的口碑撲街，路人緣跌到穀底，正處於事業瓶頸期。

他一開始還擺著大牌架子，直到程以珊把一份數據報告推到他麵前。

“楚先生，您現在的輿論風評比魏芊寧還低12 個百分點。”

她指著報告上的曲線對比，語氣平靜。

“接下這個代言，我不敢保證能讓您逆風翻盤，但我能確保三個月內不會出現任何負麵輿情。”

楚宸盯著報告沉默了五分鐘，最終還是在合約上簽了字。

程以珊走出天際大廈時，陽光正烈，刺得人眼睛發痛。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陸知恒發來的消息。

“挺厲害的嘛。”

“跳槽第一件事就是搶我項目？”

她看了一眼就關掉了對話框，轉頭給華星法務部打了個電話。

“我需要為無界項目的所有物料申請版權備案，包括但不限於宣傳文案、視覺設計和視頻素材。”

陸知恒收到消息時，正在參加一個行業峰會。

他捏著手機，指節泛白，周身的低氣壓讓旁邊的合作方都不敢搭話。

當天下午，他讓助理在幾個行業群裏放了句話。

“某些人離開老東家就搶項目，仗著過去的資源打情感牌，未免太沒職業操守。”

不到十分鐘，這段話就被營銷號截圖發了出去，標題直接寫成陸氏總裁怒撕前顧問，疑因對方跳槽後搶資源。

網絡上瞬間炸開了鍋。

而此時的程以珊，正在做無界首次發布會的最終確認。

發布會前夜，有記者混進了華星大廈的彩排現場。

話筒突然遞到程以珊麵前，記者的問題尖銳直接：

“有人說你是靠陸總上位的，現在又跳槽到華星，是不是早就和韓總睡了？”

程以珊看著鏡頭，忽然笑了。

“我和陸總合作了兩年，一起扛過五次品牌危機。”

她語氣輕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這兩年裏，他從沒讓我的名字出現在任何正式場合的名單上。”

記者愣住了，沒料到她會這麼直接。

“現在我在華星，每一份方案都有我的署名。”

程以珊繼續說道：“你說我靠他上位？那請問，這兩年裏，我深夜發出的公關稿，硬著頭皮參加的發布會，難道都是靠他躲在背後完成的？”

第二天上午，無界新品發布會正式開始。

程以珊站在舞台側幕，看著場內的燈光、設備、主持人全部就位，手心微微出汗。

台下嘉賓雲集，連品牌最大的投資人都親自到場了。

韓司驍也來了，雙手插在褲袋裏站在後排，目光掃過來時，對她點了點頭。

沒有多餘的話語，卻像是給了她一顆定心丸。

“本次無界項目的代言人是楚宸！”

隨著主持人的宣布，聚光燈打向舞台中央，楚宸從容地走上台，整個流程行雲流水。

程以珊站在側幕，看著這一切，忽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是她第一次，以項目主導者的身份，真正掌控全場。

沒有人中途打斷她的方案，沒有人臨時替換她的決策，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能得到最及時的回應。

目光掃過台下時，她看見了陸知恒。

他站在人群外圍，沒有坐下，就那麼靜靜地看著。

看著她向媒體陳述數據，看著她回答提問，看著她從容應對每一個突發狀況。

那一刻，程以珊忽然意識到。

他現在隻能站在外麵看著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輕易地掌控她的人生了。

發布會結束後，陸知恒圍觀前女友發布會詞條同時衝上了熱搜。

有媒體評論說以前她是陸氏的影子，現在她是華星的主角。

程以珊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

她站在鏡子前卸妝，看著鏡中那張略顯疲憊的臉，忽然覺得有些陌生。

這張臉，不再屬於任何人的附屬品。

它隻屬於程以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