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咒力在我體內肆虐。
劇痛和絕望讓我臉色慘白如紙,冷汗瞬間浸濕了我的鬢發。
我猛地推開敖炎,扶著床沿不停幹嘔。
“夠了,沈羽然,別再演了,裝病爭寵,你就這點出息?”
敖炎眼中的厭惡幾乎要溢出來。
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小心翼翼扶起青鸞,柔聲安慰。
“鸞兒別怕,她就是這般小家子氣,見不得我對你好。”
青鸞柔弱地靠在他懷裏,看我的眼神滿是得逞後的快意,口中卻帶著哭腔:“夫君,姐姐是不是誤會我了?我真的隻是想為姐姐好......”
“她不識好歹,你理她作甚!”
敖炎打斷她的話,憐惜地將她擁入懷中,轉身離去。
走到門口,他頭也不回地對守衛下令。
“看好她,別讓她出去發瘋!”
門被重重地關上,隔絕了外麵的一切。
我癱軟在地上,身體因痛苦而蜷縮成一團,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掐出血來。
和前世一模一樣的折磨又來了。
可這次,我已經知道了咒術的名字,我不能就這樣認輸。
隻要抽絲剝繭,我一定能找出破解的辦法。
和前世一樣,當天晚上青鸞那邊傳來了“喜訊”。
是族醫親自診脈,說青鸞腹中,極有可能是血脈純正的繼承人。
金獅族人都被召集到祖陵。
連我也一並被“請”了過去。
祖陵裏,所有人都圍著青鸞,說著各種奉承話。
青鸞麵帶嬌羞,依偎在敖炎的懷裏,享受著萬眾矚目。
直到看見我,她才坐起身子,朝我走過來。
“姐姐,都是妹妹的不是,這麼晚還把大家折騰過來。”
“隻是夫主非說,我腹中的是未來繼承人,妹妹實在惶恐,也想早點知道,我腹中的這個孩子,究竟值不值得夫主這般疼愛。”
她在我身邊站住腳,聲音壓低了幾分。
“畢竟,姐姐腹中的孩子,可沒有這樣的待遇,不知道是不是來路不正,不配做金獅族的血脈。”
前世我被她氣得動了胎氣,當場就要動用家法,卻被敖炎嗬斥“沒有正妻氣度”,被長老們指責“心胸狹隘”。
這一次。
我靜靜看著她,聲音平靜無波,手中卻悄悄掐了手勢,抽出一絲塵蝠之氣,附著在她身上。
“妹妹有孕,是天大的喜事。隻是,這麼晚了,還把各位長老都從睡夢中叫起來,隻為妹妹你一人之事,未免有些興師動眾,折損了孩子的福氣。”
我的話,不疾不徐,卻讓周圍幾個本就有些睡眼惺忪的長老,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是啊,少主有後是好事,可這三更半夜的,也太能折騰了。”
聽著長老下意識的肺腑之言,青鸞的臉色一僵。
可她很快就恢複如常,大步走上祈福台。
青鸞將手輕輕地放在了血脈石上。
下一刻,血脈石猛地爆發出璀璨奪目的金色光芒,那光芒之盛,將整個祖陵照得亮如白晝。
“天佑我獅族!是純正的金獅血脈!”
“如此牆上的光芒,定是天賦異稟的繼承人!”
獅群中爆發出震天的歡呼,之前所有的微詞,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
青鸞得意地瞥了我一眼。
我低垂著眉目,果然在一片歡騰聲中,國師蒼老的聲音響起。
“這金光之中,似乎摻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黑氣。此事,大有蹊蹺。青鸞夫人,你是否曾與他人有染?”
國師的話過於直接,現場氣氛瞬間凝固。
青鸞慌亂一瞬直接哭倒在敖炎懷裏:“夫主,姐姐收買了國師,故意汙蔑我,所有人都看見了,血脈石發出的金光,騙不了任何人的。”
敖炎頓時對我怒目而視。
“沈羽然,你的手段還真是層出不窮!”
“我說我沒有,你信嗎?”
我直視著敖炎,清楚地看見了他眼中的疑心。
這就足夠了,隻有他起了疑心,我就能讓他的疑心生根發芽。
空氣靜默了一秒。
青鸞小聲啜泣起來。
“姐姐是夫人,我不過是個妾而已,本不該在姐姐之前測驗血脈的,姐姐教訓我也是正常。”
“隻是......姐姐,你怎麼知道,與人有染,血脈石會散出黑氣,莫非姐姐你......”
她話有所指,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我身上。
上一世,我就是茫然無知,去觸摸了血脈石。
衝天的黑氣,被認為不祥。
若不是我身為白羽孔雀,又是正妻,隻怕當晚就要被殺,可那之後,我被族人嫌棄受盡磋磨。
前世那些痛苦的記憶,讓我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我的猶豫,在敖炎看來,就是心虛的鐵證。
他聲音冰冷。
“把夫人請上來。”
“我倒要看看,她在心虛什麼!”
兩個侍衛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的胳膊,強行將我拖向高處的血脈石。
青鸞看著我,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笑容。
她要看著我身敗名裂,把我踩在腳下,讓我永遠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