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七周年晚宴,陸承宇把林薇薇領進客廳時。
“薇薇對花粉過敏,你畫室朝陽,你跟你的那些花草,全都搬去儲物間住吧。”
“還有,把你獲獎的那幅畫摘下來,薇薇說掛在她的臥室裏能安神。”
可那幅畫,是我用父親留下的最後一盒顏料畫的。
“除了這幅畫,別的你都可以拿走。”
陸承宇態度強硬:“不行!這幅畫必須留給薇薇!”
我沒說話,拿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陸承宇的發嗤笑出聲。
“又要鬧離家出走麼?”
“可你,每次都不出三天回來。”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次我真要走了。
秦舟安排的私人飛機,早已在機場等了我三個小時。
......
手剛碰到門把手,陸承宇的聲音從後方再次傳來。
“把《初雪》留下。”
我頭都沒回。
“你知道的,那幅畫對我很重要。”
陸承宇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西裝內袋裏的鋼筆。
那是七年前我送他的周年禮物,筆帽上還刻著我們名字的縮寫。
他掏出支票本。
“開個價。”
“這些年你賣畫的錢都在我的卡上,離開我,你連顏料都買不起。”
我想起上個月手腕舊傷複發,疼得握不住筆時,陸承宇正在陪林薇薇在馬爾代夫潛水。
我發了三十條信息,求他讓家庭醫生來看看,他隻回了句。
“別裝病博同情,薇薇心善,看不得你這樣子。”
《初雪》靜靜地在我的行李上躺著,林薇薇伸手想去拿,我側身一躲,畫軸卻從她的指尖滑落,在地板上砸出沉悶的響聲。
“我的畫!”
我下意識想去撿,卻被陸承宇狠狠攥住胳膊。
他把我甩到一旁,忙撿起畫查看。
當他看到裂痕時,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蘇晚,你若不願意,也沒必要直接毀了。”
林薇薇眼眶泛紅,怯怯地拉他的衣袖。
“承宇哥,不怪蘇小姐,是我自己沒拿穩......”
“跟你沒關係!”
陸承宇說完,轉頭麵向我。
“道歉。”
結婚七年,這樣的場景天天都在上演。
“給薇薇道歉!”
陸承宇又說了一遍,手上的力道也逐漸加重。
我掙脫他的手,去撿行李箱。
陸承宇冷笑。
“你父親的畫室還在我名下。別耍花樣。”
無言,我拖著行李箱走到玄關,剛拉開門,就被兩個保鏢攔住了去路。
“陸總說,蘇小姐想走可以,得先把《初雪》修複好。”
他們把我押回畫室,此時的陸承宇正看著那幅畫,麵色鐵青。
“三天之內,把損傷修複到看不出來。”
我看著那道觸目驚心的裂痕,突然想起父親在教我畫畫時說過的那句話。
“畫壞了可以重新畫,可人心壞了,就修不好了。”
“蘇晚,你以為離了我你能活?你的畫之所以能賣出高價,還不是多虧了我的癡情畫家人設?”
我看著他,曾經讓我沉醉的那雙眼睛,如今隻剩下了殘忍。
“好。”
“我修。”
陸承宇捏著我下巴的手一僵,大概沒料到我會如此幹脆地屈服。
冷哼一聲,將我甩開。
“算你識相。”
隨即語氣恢複了命令的口吻。
“薇薇受了驚嚇,需要休息。你就在這裏好好工作,我會派人看著你,別耍花樣。吃的用的,會有人送來。”
說完,不再看我,伸手攬過一旁沉默的林薇薇。
“薇薇,我們走,讓她一個人待著。這裏空氣不好。”
林薇薇順從地依偎著他。
在即將走出畫室時,她微微側頭,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
眼底傳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警告。
畫室的門被徹底關上,我靠著牆壁滑落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門鎖再次傳來輕微的哢噠聲,
這還不是送飯的時間。
我瞬間神經緊繃,警惕地看著門口。
進來的是個送餐的女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