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蕭玦寵溺一笑，捏了捏莞兒的臉蛋，“小糊塗蟲。”

我僵在水中，看著舒兒破涕為笑，撲進蕭玦懷裏撒嬌，“都怪我太心急了，害姐姐白忙活一場～”

水珠順著睫毛滾落，分不清是池水還是眼淚。

腹部的傷口火辣辣地疼，我艱難地撐著池沿想要爬上來，卻發現四肢已經凍得麻木。

視線開始發黑，我聽見自己微弱的聲音，“蕭玦......”

男人終於抬頭看了我一眼，卻隻是懶洋洋地揮了揮手。

“行了，上來吧。莞兒，去拿條毯子給她。”

就在我試圖抓住池邊石階的瞬間，一陣劇痛從腹部直衝天靈蓋。

眼前一黑，我悄無聲息地滑回了水中。

池水灌入鼻腔的刹那，我恍惚看見蕭玦驚慌失措的臉。

他推開懷中的姐妹花朝我奔來，卻終究慢了一步。

再次醒來時，人已經躺在主院的臥房裏。

“醒了？”

蕭玦的聲音從陰影處傳來。

他撚滅了手中的煙，走過來，身上還帶著那對姐妹的脂粉香氣。

我想開口，卻引發一陣劇烈的咳嗽。

蕭玦倒了杯溫水遞到我唇邊，動作是難得的輕柔。

“禦醫說你傷口沾了汙水，引發了寒症，再晚些送來就危險了。”

他頓了頓，“莞兒那丫頭記性不好，本王已經教訓過她了。”

我別過臉，避開他遞來的水杯。

蕭玦的手僵在半空，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蘇清晏，別給臉不要臉。本王親自把你從池子裏撈上來，你還想怎樣？”

我眼眶泛紅，倔強地直視著他，“你如何教訓的莞兒？”

蕭玦臉色一僵，下意識地避開我的視線。

“就、就罰她今晚不許用晚膳，小丫頭家家的，餓一頓夠她難受的了。”

我死死攥著錦被，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腹部的傷口隨著急促的呼吸一抽一抽地疼，卻遠比不上心口被撕裂的痛楚。

蕭玦見我不說話，俯身抓住我的肩膀。

“蘇清晏，你他媽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本王都要立你為妃了，你還要怎樣？”

他聲音越提越高，像是在說服自己，“那兩個丫頭不過是玩物，你才是要陪本王君臨天下的人！”

“你發生那種事，本王都未曾嫌棄過你，還想著給你名分，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

我應該反駁他的。

可是，不行啊。

我必須要嫁給蕭玦。

哪怕要承受無盡的羞辱，我也必須要嫁給蕭玦。

我忍住眼眶的酸澀，強行扯出一抹笑。

“王爺，你打算何時立我為妃？”

蕭玦露出滿意的笑，粗糲的手掌獎賞般摸了摸我的發頂。

“三日後，鳳冠霞帔都給你備好了，就在隔壁的偏殿。”

門外忽然響起甜膩的女聲，莞兒從門縫中探出頭來。

“王爺，我和妹妹都沐浴好了，就等著您來呢～”

蕭玦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我蒼白的臉色，最終還是站起身。

“清晏，你好好休息，本王明日再來看你。”

說著低頭想吻我的額頭，卻被我偏頭避開。

蕭玦臉色沉了沉，但終究沒說什麼，轉身離開了房間。

門關上的瞬間，我的眼淚終於無聲滑落。

我蜷縮進被子裏，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月前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