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曲要進入尾聲時,沈文雅開口:“阿呈,你幫我拿紗布包紮一下吧。”
“好。”
傅皓呈趕緊護著沈文雅離開。
夏心洛按下最後一個音符,曲目結束。
她看著空蕩蕩的琴房,眼神空洞麻木。
血水順著垂著的指尖一滴滴落下,在地上聚成兩灘血水。
手指明明疼得厲害,內心卻依舊是逃過一劫的慶幸。
“夫人!您的手怎麼這樣了!”
保姆過來看見她這個樣子,趕緊去找傅皓呈。
傅皓呈也隻是不耐煩說了一句:“叫司機送她去醫院就行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返回二樓,看見傭人提著水桶出來,水桶上搭著的抹布上是觸目驚心的紅色。
桶裏的水也是一片血紅。
“這是擦什麼?”
傅皓呈隨口詢問。
“是血。”保姆於心不忍,“剛剛夫人彈琴流了好多血,我這還沒擦完,換了水繼續擦。”
傅皓呈看著水桶裏猩紅色的水,眉頭皺起。
他快步走到琴房,血腥味撲麵而來。
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幾乎被鮮血染透的白色按鍵!
就在這時,還有鮮血順著鍵盤的縫隙流下,在地上彙聚成一灘灘的血水。
傅皓呈呼吸一滯。
夏心洛剛剛流了這麼多血嗎?!
女人剛剛彈琴時一聲不吭,他根本沒有在意。
她剛剛彈奏時居然流了這麼多血?
他們認識許多年。
夏心洛從小就是個嬌氣的姑娘,小時候擦破點皮都要掉小珍珠。
打針的時候更是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十指連心,剛剛彈奏時有多疼,他連想都不敢想!
傅皓呈呼吸一滯,甚至開始後悔剛剛沒有注意她雙手的情況......
他剛剛拿出手機想打電話,沈文雅走了進來。
“怎麼這麼多血?”沈文雅雙手抱在身前,“裏麵就一個刀片,知道位置是可以避開的,洛洛這也太不小心了。”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說法,她在高音區用一隻手彈了個簡單的曲調。
傅皓呈根本不懂鋼琴。
他也不知道刀片隻藏在中音區。
看見沈文雅彈完琴手毫發無損,下意識認為夏心洛肯定沒有受什麼太大的傷。
“怪不得她彈的時候沒有出聲,現在流了這麼多血,看來就是給我們看的。”
傅皓呈想起剛才心疼女人的自己,隻覺得蠢得要命。
這種吃一點苦都會咋咋呼呼的大小姐,怎麼會流了這麼多血沒吭聲?
“洛洛可能也是怕被打針。”沈文雅好心勸他,“要不你去醫院看看她吧。”
“不去,一會我就讓司機把她帶回來。”
傅皓呈直接拒絕。
他願意忍受夏心洛的大小姐脾氣,卻不能接受她撒謊。
夏心洛去醫院看病,醫生看著她血肉模糊的手指都震驚不已,有的傷口甚至深到已經看見骨頭。
護士幫她包紮的時候,心疼到眼圈都紅了,“怎麼會傷成這樣,你不疼嗎?”
夏心洛像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搖頭。
淑賢學院裏,沒有人會關心她疼不疼。
如果她喊疼,哭喊,老師隻會打得更狠,“你以為你還是什麼千金大小姐?我告訴你,進來的都一樣!”
三年的折磨,她早就不敢喊疼了。
包紮結束,又打了兩瓶點滴才離開醫院。
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整個別墅裏空空蕩蕩。
夏心洛內心這才有了幾分平靜。
這裏是她和傅皓呈的婚房,她在這裏住過三年,習慣性往主臥走。
她剛剛走到門口,聽見裏麵傳來女人的聲音,“阿呈,這裏疼......”
是沈文雅。
她現在難道和傅皓呈一起住在主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