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賢學院畢業的女人,不都是跪下來給丈夫換鞋的嗎?”
隨著這道聲音落下。
夏心洛毫不猶豫跪下,雙手托住傅皓呈皮鞋底部,小心翼翼為男人脫掉。
整個過程自然嫻熟,沒有半分不情願。
像是已經刻入骨血的行為。
傅皓呈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女人微微擰眉,“洛洛,這三年你知道教訓就行,不用做到這個地步。”
他彎腰想將女人扶起來。
夏心洛依舊跪在那裏,頭也不敢抬,“先生,您是一家之主,應該您先進門。”
語氣疏離,沒有滲透出任何感情。
“你這是在跟我賭氣?”傅皓呈臉色一冷,“當年你推文雅下樓,她失去了唯一的孩子,我隻是讓你去淑賢學院學習三年而已!”
“我沒有,這三年我真心悔過,已經知道了我的錯誤,以後再也不會犯了。”
夏心洛語速很慢,聲音溫順,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
拚命攥緊手掌,掌心被掐出數道甲痕,眼淚才勉強沒有落下來。
她和傅皓呈結婚以來,一直都是夫妻恩愛。
直到三年前年輕繼母沈文雅懷著遺腹子搬來和他們一起住。
一切都變了。
她為沈文雅和傅皓呈鬧過不止一次。
傅皓呈沒有一次向著她。
直到那天沈文雅自己跌落樓梯,孩子流產。
傅皓呈直接將她送到著名的女德學院——
淑賢學院!
三年地獄般的生活。
她有說不盡的痛苦。
那裏的學員有一部分是被家長送過去調教的大小姐,父母會定期看望。
老師不敢下重手。
夏心洛這種無人在意的,才是老師重點“照顧”對象。
學院裏,電擊,體罰都是輕的。
最絕望的是被綁在床上注射一種藥。
接下來的十二個小時內,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啃食五臟六腑。
不能跑,不能抓。
整個過程生不如死。
每一個經曆過的人,都會變得像貓一樣乖順。
站在一旁的沈文雅打破氣氛:
“對了,我讓人送了應季最新款的衣服,是你最喜歡的那個牌子,我帶你去看看。”
“好,謝謝。”
夏心洛垂著眼眸,語氣順從。
傅皓呈看著乖順的女人,內心煩躁得不行。
曾經的她愛恨分明,性格肆意張揚。
當年送女人去淑賢學院,就是希望她聽話一些。
現在真的如願變成這樣,他又心煩意亂。
當年二樓衣帽間滿滿一大半都是夏心洛的衣服。
現如今,裏麵掛滿了沈文雅的衣服。
沈文雅笑著解釋,“洛洛,我的衣服多,房間掛不下,就借用了一下你的衣櫃,想必你也不介意吧。”
“當然,女人應該以丈夫為重,不需要這麼多衣服,有幾件撐場麵的就可以,衣櫃您隨便用。”
夏心洛低著頭,將在學院背的滾瓜爛熟的“妻則”說了一遍。
傅皓呈聽著她的話,眉頭擰得更深。
“你身上這件衣服也舊了,我替你選一件新的換上吧。”沈文雅轉身,笑著推了一把身邊的男人,“阿呈你先出去,我幫洛洛換衣服。”
傅皓呈轉身離開。
整個衣帽間隻剩下兩個女人。
沈文雅隨便拿了一件衣服出來,在她身上比了比,漫不經心開口:“夏心洛,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
夏心洛木訥得抬眼看她。
沈文雅將頭一點點壓近她,低聲道:“當年流產的那個孩子,生父是我的情夫,他注定不能被生下來。”
“知道了。”
夏心洛垂著眸子,語氣平淡。
像是在聽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沈文雅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應,又開口:“你大可以去告訴阿呈,他永遠隻會相信我。”
她話音落下的一瞬,抬起手,一巴掌狠狠甩在自己臉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衣帽間。
門口的傅皓呈衝進來時,隻看見沈文雅摔倒在地,臉上是一個巨大的巴掌印。
傅皓呈幾乎沒有思索,幾步走到夏心洛麵前,揚起手衝著她的臉就是一巴掌!
男人力道極大!
夏心洛直接摔倒在地,半邊臉火辣辣的疼,嘴裏泛起血腥味。
“夏心洛!果然學了三年也本性難移,三年前文雅因為你沒了孩子,你再敢這麼對她,就滾回去吧!”
傅皓呈趕緊去扶沈文雅,“沒事吧?沒傷著吧?”
剛剛對她怒目圓瞪的男人,現在看著自己這位年輕繼母,眸光已經染上溫柔。
“沒事,洛洛可能是怪我占了她的衣櫃,我這就給她騰出來。”沈文雅笑得溫柔,“畢竟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女主人?我們家可容不下這樣的女主人。”傅皓呈冷眼看著她,“再有下次,就給她打那個藥!”
藥。
夏心洛身體瞬間顫抖。
條件反射一般跪在地上,頭狠狠砸著地麵,“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她離開學院時,老師將學院裏那種“藥”給了傅皓呈。
為的就是讓她聽話。
傅皓呈不看她,扶著沈文雅去上藥。
夏心洛磕頭磕到頭暈眼花才冷靜下來。
她摸出手機,去了二樓自己的小琴房,從記憶裏找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夏心洛曾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打這個號碼。
父母離世,這個號碼的主人卻成了她絕境中唯一的希望。
“哥,你當年欠我三個生日願望,說永遠有效,還作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