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聽了心口一沉，立刻抓起他的肩膀追問：

“死的真是孩子？男孩還是女孩？”

那人被我緊張的樣子嚇到，趕緊拂開我的手。

身後王豔聽了，一把扼住我的手腕，黑著臉尖聲罵道：

“蘇玉你個賤人！你兒子死了幹嘛咒我女兒！真是個惡毒的婆娘！”

“我女兒活得好好的，才不像你兒子那麼脆弱！想不開就自殺！”

我用力甩開她的手，根本不想理她。

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聲嘶力竭地重複質問：

“到底男孩還是女孩？求你告訴我吧！”

那男人一臉驚恐，眼底露出些許迷茫。

皺著眉頭回憶半晌，才歎氣道：

“我......我真沒注意看！”

“剛才角落裏太暗，又是無意一瞥，隻看見半張臉，根本辨不出男女！”

說完，他突然眼前一亮，激動地補充道：

“不過，我倒是看見屍體腳上穿了雙帆布鞋，好像是白色的......”

“哈哈！”

王豔刺耳的笑聲再次響起，她滿臉僥幸逃過一劫的得意，語氣格外惡毒：

“蘇玉！我就說是你兒子嘛！”

“腳上穿著帆布鞋呢！你還有什麼好反駁的？”

她拿指尖戳著我的胸口，語氣輕蔑又狠毒：

“我家小玲從來不穿帆布鞋，要穿也是AJ。”

“不像你家小晨，總是穿得破破爛爛像個乞丐！一年365天都是帆布鞋！”

“我女兒最在意衣著打扮，她可是被我嬌養大的小公主！”

“蘇玉，這下你沒話說了吧？”

確實如此，愛穿白色帆布鞋的是我兒子。

聽完她的話，我的心赫然一沉。

小晨有三雙一模一樣的白色帆布鞋，都是我給他買的。

我之前問過他，為什麼要我買三雙一樣的？

他坦然地解釋，說不想讓我太操心，穿什麼都一樣。

帆布鞋輕便舒適，又青春靚麗，是學生的最好選擇。

“媽媽，我還是學生不需要打扮，帆布鞋挺好穿的！”

“而且一雙才20，您每天辛苦工作工資才150，我不忍心讓您破費。”

我的小晨，永遠這麼為我著想！

是個善良又溫柔的好孩子！

可這麼好的孩子，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早收走他？

心口真的好痛！

難道是因為他總替我著想，壓抑自己的需求，才會一步步走向絕望的黑暗？

“不......不可能......”

我低聲呢喃，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圍觀眾人開始議論紛紛，他們的竊竊私語在我耳中格外清晰。

“對啊，我也覺得是蘇玉家的小晨！”

“王豔家的小玲平時大大咧咧，一看就是沒心沒肺的那種。”

“平時考試倒數也樂嗬嗬的，根本不在乎學習的事，我才不信她會因為高考自殺！”

“沒錯，蘇玉家小晨隻會學習，萬一沒考好他這輩子就廢了。高考臨近，他肯定給自己施加了太大壓力，才會一時想不開......”

“要說蘇玉也是，平時把個孩子管得太嚴了！這下倒好，孩子一死什麼都沒了！”

聽著這些刺耳的聲音，我的心像被無數把刀剜一樣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