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聽著那陣機械的“滴滴”聲，心底猛然一沉。

小晨居然沒接電話？

他從來不會不接我電話，即便有事正忙也會立刻給我返回消息。

可眼下，看著幹幹淨淨的收件箱，我頓時懵了。

電梯鈴聲“叮”一下響起，我回過神來又打了一次。

結果還是無人接聽。

王豔見我慌亂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走到我身前，搶先一步擠進電梯，滿臉得意地笑：

“我就說吧，你兒子已經死了！”

“給個死人打什麼電話？真是腦子有問題！”

“趕緊回去看看你兒子屍體吧！這就是不聽人勸的下場！”

我狠狠拂開她戳過來的手指，怒吼一聲：

“你給我閉嘴！”

見我動怒了，王豔滿臉不可置信：

“你......你憑什麼打我？我就說你兩句至於嘛！”

我氣得一把將她按死在電梯大門上，啞著嗓子喝道：

“不許咒我兒子死......”

她動彈不得，驚愕片刻後，突然發了瘋一般拿手抓我：

“蘇玉！你兒子上吊你凶我幹什麼？”

“又不是我逼你兒子上吊的！害你兒子的人是你啊！”

我們推推搡搡時，電梯來至18樓。

“叮”一聲輕響，電梯門打開。

走廊裏已經拉開了警戒線，一群警察正立在過道上疏散人群。

我被警察阻擋在走廊一側，根本進不去家門。

隻能眼巴巴望著家門口一堆人影，急得直跺腳。

小晨還是不接電話，話筒那頭一遍又一遍傳來忙音。

王豔見了“咯咯”直笑，嘲諷道：

“蘇玉，別浪費力氣了！死的肯定是你兒子！”

她臉上的五官擠作一團，看上去比嫁女兒還開心。

她冷冷看著我的狼狽樣，嚇唬道：

“你先好好想想怎麼解釋兒子自殺的事吧？”

“待會兒警察肯定要來問你，到時候別讓人誤會你是凶手！”

話音落下，又有幾個鄰居趕了回來。

她們剛從公園散步回來，拎著水壺朝警戒線走來。

看著過道裏烏泱泱一幫人，露出滿臉驚愕和不安。

一向和我交好的劉大媽急不可耐地擠過來，拉著我問：

“蘇玉啊！聽說我們這層有人上吊了！還是個孩子！”

“你家小晨不是念高三嗎？應該不是他出事了吧？”

話音落下，周圍人的目光齊齊落在我身上。

有人驚愕，有人同情，還有王豔明目張膽的幸災樂禍。

“我就說嘛！肯定是你家兒子出事了！”

她說話的聲音尖酸刻薄，拿指尖點了點圍觀人群，得意地看向我：

“蘇玉，大家都是聰明人！”

“誰都猜得到是你兒子死了，我可沒有說瞎話！”

“你給我閉嘴！”

我氣得渾身發抖，扯破嗓子大聲怒吼：

“誰都不許咒我兒子！”

“警察都沒發話，你們憑什麼說我兒子死了？”

就在我們爭吵不休時，有看熱鬧的人從警戒線裏出來。

他“嘖嘖”搖頭，一臉蒼白。步子邁得軟綿綿的，像是被嚇壞了。

見到我們，歎著氣說：

“孩子死得真慘！脖子都扯斷了！”

“剛才不小心進去看了眼，太嚇人啦！”

“舌頭伸得老長，跟電視裏的吊死鬼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