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軍事基地的衛星監測站發出急促的蜂鳴聲。
沈嶼的衛星電話震了又震。
“鎖定位置。”他從容地掐滅手中的雪茄,“準備接人。”
不多時,天台上傳來螺旋槳的聲音。
“江工,定位信號已鎖定。”耳機裏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抬頭看向天空,心中湧起久違的安全感。
他來了,就像前世那樣。
一架軍用直升機正緩緩降落。
艙門打開,沈嶼從裏麵走出來,身穿黑色作戰服,整個人散發著冷硬的氣息。
沈嶼走到我麵前,深邃的眼眸裏閃過心疼:“抱歉,來晚了。”
“不晚,一點都不晚。”我搖頭,“你來的,永遠都剛剛好。”
我看著他,鼻子一酸,心卻定下來了——是他,還是那個沈嶼。
前世,我還有個隱秘身份,因為聲紋方麵的天賦,被軍區特招做聲紋工程師。
我和沈嶼都為國家工作,經常一起破譯敵國的音頻情報。
可那時我滿心滿眼都是顧沉舟,根本沒注意到這個一直默默為我付出的男人。
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他暗中保護了我整整兩年。
後來那場大火,他衝進去救我,後頸被鋼梁砸得血肉模糊,可最後隻救出了我的屍體。
“走吧,”沈嶼伸出手,“我帶你離開這裏。”
軟梯垂落在控製台前,恰好打翻了蘇晚晚的婚紗照。
我伸手抓住繩梯時,顧沉舟死死攥住了我的腳踝。
“江念!”他的指甲幾乎陷進我的肌腱,“你不能走!”
沈嶼的嗤笑從機載擴音器傳來:“顧先生,錄音室著火了你不去看看?”
顧沉舟回頭一看,真的著火了,但手還是不肯撒開。
我用力踹向顧沉舟的手腕:“鬆手。”
“跟我回去澄清真相!”他嘶吼著試圖往上爬,“晚晚現在在ICU搶救!”
螺旋槳產生的氣流掀飛了藥瓶,半粒藥丸正好砸在他的眉心。
“演戲而已,用的是維生素B12。”我踢了踢鞋尖,“你的新娘還真是勤儉持家。”
軟梯突然上升了三米。
顧沉舟懸在半空中,像一條脫鉤的魚在拚命掙紮。
沈嶼扔下一個金屬盒子,“給你的新婚禮物。”
盒子彈開的瞬間,顧沉舟的瞳孔驟然收縮。
裏麵是蘇晚晚和醫生進行交易的偷拍照片。
“不可能......”他鬆開手,墜落在玻璃渣堆中。
我攀上機艙時,聽見了他最後的怒吼:
“江念!沒有我,你早就抑鬱症死了!”
沈嶼替我扣安全帶,他動作一頓。
“顧先生。”他探身向下喊道,“去年她胃出血寫歌的時候——”
“您在蘇小姐的床上。”
艙門“砰”地關閉,顧沉舟的咆哮被引擎聲完全吞沒。
沈嶼用濕巾擦我腕間血痕,指腹溫熱,力道卻輕得幾乎感覺不到。
“疼嗎?”他問,氣息拂過耳廓,帶著硝煙的味道。
我眼眶發熱,吸了下鼻子:“不疼.......”,沈嶼,能再見到你真好。
監控屏突然亮起紅色警報——三輛采訪車已經堵死了前門。
“抱緊我。”他猛拉操縱杆,手臂堅實有力地將我圈進懷裏,體溫透過衣料灼燒我的背脊。“闖關了。”
“軍用機場。”沈嶼把通行證拍入我掌心,指節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掌控感。“狗仔進不去。”
連接塔台的聲音傳到地麵,跑道上的燈全部亮起,,顧沉舟的嘶吼追著我們的尾翼:
“那是軍事禁區!你們怎麼進去的!”
艙門開啟時,我晃了晃手中的通行證。
“前年修複導彈導航係統的時候——首長給的。”
沈嶼突然扣住我後頸,溫熱的呼吸燙過耳垂:“現在可以哭了嗎?”
他拇指輕撫過我幹澀的眼角:“監控裏看到你舔血......鹹的,對嗎?”聲音低啞,像砂紙磨過心尖。
風卷走這句話的時候,塔台燈光刺破了夜幕。
想起那片火海,我再也忍不住,死死摟住沈嶼,渾身發抖,“沈嶼,其實我好害怕,其實我好想你......”
隻有像這樣緊緊抱著他,我才敢相信重活一次是真的——我不會再被顧沉舟利用,不會再被火海嗆死,不會.......再錯過沈嶼.......
沈嶼愣住了,呆呆地讓我抱著他。
顧沉舟的呐喊突然穿透電台雜音:
“塔台!我舉報他們非法闖入軍事禁區!”
沈嶼笑著戴上耳麥:“AQ-307申請降落。”
電流滋啦作響中傳來回應:“歡迎回家,江工程師。”